且說師冰弦為四人解惑,將二十年未說的話在這一日說了個透徹,又因她琴音功對忍冬有益,便允諾可為他多彈幾遍,引得四人面面相覷。
也難怪他們詫異,這師冰弦口中的隱世師門,有不少的奇淫巧技,更是駐顏有術,她雖已年過半百,容貌卻仍如桃李,看上去還是那般清冷寡淡,讓人不敢接近。正因如此,才難以想象她會為一個相識不足半日的陌生男子單獨撫琴,只是他們哪裡知道,若非程爾若的救命之恩,以及莊無涯的知己交情,只怕想和她多說上一句話都難。
感受到眾人的異樣,師冰弦又繼續開解道:“其實就算真有根骨奇異之人,後天不思進取,終究會是碌碌無為,過於掛懷這些無法改變之事,倒不如靜心潛修。”說罷,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輕笑道:“我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忍冬心頭一顫,茅塞頓開,恍如大徹大悟般展顏一笑,對著師冰弦躬身行了一個大禮:“晚輩愚鈍,多謝前輩指點!”師冰弦唇角輕揚,微微頷首,輕嘆道:“今日是怎麼了,一說起來便有點多了,都已經入夜了,卻還未招待你們。”
眾人這才注意到天色不知何時暗了下來,那彎明月也已悄然掛上高空,林間不時傳出幾聲野獸的嘶吼,這不知名的叫聲讓程爾若倍感緊張,惴惴不安的輕聲問道:“大姐姐,你的眼睛看不見,怎麼會知道天黑了?還有這些野獸的叫聲,聽著也太瘮人了。”
師冰弦解釋道:“這濃霧的味道,夜間便會越發重上幾分,至於野獸,倒也不用擔心,有解語在,他們不敢往這邊跑的。”忍冬有些詫異:“這猴子……”感受到程爾若的目光,忙又換了稱呼:“這個解語還有這麼大本事?”師冰弦微笑道:“解語可能是這座島上最年長的了,除了那隻霸王巨蟒,別的野獸還真鬥不過她。”程爾若聞言,目光飄向常青,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不禁又瞪大了眼睛,驚呼道:“不會這麼巧吧!”眾人一臉疑惑,常青便將在沼澤旁碰見大蟒的事講了出來,說完後,又拿出那張羊皮卷,哪知剛剛舉起,就被猩猩一把奪了去,常青本就對這捲心法提不起興趣,倒也沒有去追,只是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那猩猩搶到羊皮卷,突然變得激動異常,上躥下跳嗷咕嗷咕的叫個不停,聲音之大引得周遭的野獸都興奮起來,一時間各種嚎叫此起彼伏,眾人這才感覺到狀況不對,師冰弦連聲喚了好幾次,卻也止不住她的行為。就在眾人不知所措之時,這猩猩又突然攀著古樹進了下方的木屋,頃刻間又跑了出來,在幾人疑惑地目光中,將一些枯枝堆在一起。
忍冬看著他的動作,一臉的不可置信,怔愕道:“它,它剛才是去拿火石了?它居然還會生火?!”果不其然,隨著幾聲火石的撞擊,火焰緩緩燃起,眾人紛紛圍攏過來,瞠目結舌的看著猩猩將那羊皮卷放到火上炙烤,半炷香的功夫,那羊皮卷已是快要被燒完,只剩一點卻總是燒不盡,常青覺察到異樣,拿著木棍將那僅剩的一點挑了出來,這才發現竟是一塊形狀怪異的薄鐵片。
猩猩看到後,連忙拉住常青來到兩棵古樹中間,對著地面不斷敲擊,常青心中會意,卻不好直接動手,便問師冰弦猩猩為何如此,師冰弦道:“她應是想讓你把地挖開,你就照她的意思辦吧。”常青得到允許,應了一聲:“晚輩失禮了。”隨即借來忍冬的匕首挖了起來,不多時,一個古樸精緻的玄鐵盒出現在眾人面前。這鐵盒八寸見方,表面鏽跡斑斑,已是看不清原貌,底部有個深深的凹槽。常青嘗試將那個薄鐵片塞進凹槽中,果然是完美契合,鐵盒瞬間從中間一分為二,露出三本薄薄的書冊。
聶蒼朮看到鐵盒內部構造,不由心中暗贊:“好巧妙的機關術。”程爾若取出最上面的一本開啟,映著火光輕聲讀出上面的字:“丙子年冬月,感大限將至,故留遺篇三冊,若有緣者得此寶盒,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