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一個。”

程爾若的目光在三兄弟身上來回跳動,她知道三人都不是那等口是心非之人,不由喜形於色,笑呵呵的起身小跑了出去,不停地催促那舶主加速開船……

這一路除了被官船攔截,收取了幾次莫須有的稅銀,倒也沒再發生什麼意外,三日後,也就是在端陽節的這一天清晨,商船停泊在蘇州府的一處渡口。四人剛一下船,程爾若便又催促幾人快行,常青有些意外,嘖嘖兩聲問道:“不對呀!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如今到了吳中地界,咱們的程大小姐怎麼卻沒了玩耍的興致,反倒急著趕路了?”

程爾若哪裡聽不出他在逗趣,掩嘴打了個呵欠,狡黠一笑,故作憧憬的回應道:“這些死物哪裡比得上你賠禮道歉的模樣有趣!我現在只想著趕緊把正事辦完,好一睹你負荊請罪的風采英姿。”聶蒼朮已經習慣了二人一有功夫就會鬥嘴,有些忍俊不禁,轉頭對身後的忍冬說道:“我已問過那舶主,此地距嘉興府不過一百五十里,以我們四人腳程,走的快些,午時之前便可趕到。”忍冬問:“可是信中並未言明他的住所,我們要如何尋到那位褚大哥?”聶蒼朮道:“他乃是功臣之後,又是一座商船的總管,想來是有些名聲威望的,應該不難打聽到,等進了嘉興再說吧!”言罷,招呼了一聲還在唇戰的二人,一路南下。

聶蒼朮急於向褚青鋒解惑,腳下速度越走越快,原本還在閒聊的三人也是逐漸安靜下來,調動內力,踏著輕功緊緊跟在身後,正午時分,四人便已出現在嘉興府內。

只是這城中似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不斷有官兵在各個街巷裡來回穿梭,他們只道是在捉拿什麼賊匪,並未過多關注,徑直走入一間茶肆,喚夥計上了幾盤糕點和茶水,休息了片刻便向夥計打聽褚青鋒的資訊。那夥計聽到他們提及褚青鋒,悄悄打量了幾人一眼,頗為謹慎的問道:“你們是誰?打聽他做什麼?”聶蒼朮注意到他的神色變化,不禁有些奇怪:“看他的反應,應是知道褚大哥名諱,為何卻是這般緊張?”想了想,還是如實相告:“實不相瞞,我等來自襄陽府,是他的好友,幾日前收到他的信,應邀前來一聚,今日方至,只是初到貴地,不知他家住何處,因此才出言向你打聽。”

這夥計聽聶蒼朮說的還算詳盡,不似作假,心中疑竇也漸漸消散,警惕的望向剛剛走過的官兵,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來晚了一步!”聶蒼朮不解,忙問:“此話何意?”夥計道:“這褚青峰乃是漕幫二當家的,威名赫赫哪個不知,只是昨日官府出兵圍剿了漕幫,許多頭目被抓,褚大俠也在其中,你們看這些官兵,都是在搜捕漕幫的人呢!”四人聞言皆是一臉驚訝,忍冬問道:“官府為何要圍剿漕幫。”這夥計看到忍冬揹著的刀劍,不敢遲疑,連忙答道:“小人只是個端茶倒水的跑堂夥計,其中緣由也是無從得知啊。”聶蒼朮默默點頭,又問:“小二哥,你可知這漕幫駐地在何處?”夥計道:“就在原來海寧衛的駐軍之地。”四人對視一眼,更覺詫異,聶蒼朮道了聲謝,付了茶錢後,四人疾步離開。

忍冬頗為感慨:“早年倭寇犯境,沿海衛所哪個不是滿制,沒想到才過了二十多年,這寧海衛竟成了個空殼子,還被江湖幫派佔據。”常青道:“可不止寧海衛,許多衛所都已名存實亡了。”程爾若冷哼一聲:“還不是因為朝裡有奸佞,蠱惑的皇帝不理朝政。”聶蒼朮擺了擺手,勸止道:慎言,讓人聽了去,免不得又要麻煩,尤其是程姑娘,令尊身在朝堂,你的每一次錯言錯行,都可能成為政敵攻擊他的把柄,還是謹慎些好。”程爾若俏臉一紅,吐了吐舌頭,心道:“這聶大哥溫文儒雅又一身正氣,為何在他面前總是覺得有些緊張呢……”

四人又行了一個多時辰,來到海寧衛,果如那夥計所言,一路上總是會遇到官兵押解著漕幫幫眾。四人站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