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計程車兵,一個個面如土色。
方令舟走入四宜齋,四下打量著,裡面還是老樣子,除了滿架的書,就只有一張古琴,孤零零的縮在角落裡。
“何文俊在哪?”方令舟的聲音冰冷,如同冬日裡的寒風。
一個年邁的教習上前,拱了拱手,雖然面色還算平靜,但聲音還是有些抑制不住的顫抖:“何山長數日前帶著丙子字學堂的學子外出,至今未歸。”
方令舟的瞳孔驟然緊縮,他感到自已的心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他轉身,走出樓閣,心中的怒火和疑惑已經達到了頂點。
雨依舊在下,方令舟站在屋簷下,仰起頭,任由雨水灑在他的臉上。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力,他精心佈置的局,竟然在一夜之間變得支離破碎。
“王英!”
“末將在。”
“傳我軍令!”方令舟咬牙切齒,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樣,“查封北豫境內賀氏商行所有商鋪,全境搜查赫連家的族人……”
他頓了頓,又道,“接管北豫十七縣所有縣府衙門,東郊大營三萬兵馬,一萬進駐鄴邱城,兩萬分散到各縣,帶領新軍加固城防,封鎖所有城門。”
王英心頭一顫,躬身抱拳:“末將領命!”
方令舟收回目光,凝視著王英:“三日後,舉旗告天!”
……
冀州的春天總是帶著幾分料峭的寒意,儘管陽光明媚,但風中依舊夾雜著冬日的餘威。
官道上,一輛裝飾簡樸的馬車緩緩前行,車輪碾過略顯潮溼的路面,發出吱吱扭扭的聲響。
馬車內,項小滿斜倚在軟墊上,手中把玩著一塊白玉,目光不時飄向窗外,看著那些匆匆而過的行人和已經冒出青茬的田野,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
“這鬼天氣,說變就變,好好的春天,非要整得跟深秋似的。”
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項小滿的身子隨之晃動,他不滿地敲了敲車廂壁,對外喊道:“趙二哥,你就不能慢點嗎?這路本來就不好走,你再這麼顛,我這骨頭都要散架了。”
趙遠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帶著幾分歉意:“主人,您要是心情不爽利,不如下來騎一會兒馬吧。”
“我不騎,太冷。”項小滿回了一句,又緊了緊衣領。
“真矯情。”
“瘋子,你說誰?”
“誰矯情我說誰。”對面的張峰打了個哈欠,斜睨著項小滿,“你說說你,這都幾天了,嘟嘟囔囔的沒完沒了,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那你不會把耳朵堵上?”項小滿翻了個白眼,把白玉塞進懷裡,“我說,你就不好奇嗎?什麼也不說清楚,就讓咱們一直往北走,這要走到哪去?”
“有什麼可好奇的?是缺你吃還是缺你喝了?”張峰壞笑道,“怎麼,你還想繼續在頤園裡關著?”
項小滿頓時熄了火,相比之下,他還是願意顛簸著。
不知過了多久,日上正中,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趙遠淮掀開車幔,說道:“主人,咱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