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思,又補充了一句,“另外,您別忘了,他還不到十五歲。”
“呵呵,或許是我真的太過敏感了。”項謹發出兩聲釋懷的笑,嘆道,“唉,有道是情之所鍾,雖醜也妍,我倒是走上了相反的路,他的槍法陡然拔高,幾乎已經領略到了「破陣」的含義,我卻在此患得患失,著實有些不應該啊。”
燕朔沉默不語,看著項謹,腦海之中卻浮現了另一張面孔。
這張面孔生得很俊俏,有幾分項謹年輕時的影子,他明禮知義,氣質儒雅,上馬殺敵,下馬治國,文韜武略,無所不精,在外人眼裡幾乎找不到任何缺點。
可也就是這麼一個人,弒君殺父,屠戮親族,濫殺大臣,窮兵黷武。有這麼一個經歷,也難怪項謹會這般如履薄冰。
“主公……”燕朔遲疑道,“他,不是他。”
項謹微微一怔,隨即再度失笑,喟然長嘆:“呵呵,沒錯,他不是他。”
風雪沒有停歇的意思,反而愈發大了幾分,屋外北風捲地,雪花漫天飄舞,遮擋了視線;廳內茶香嫋嫋,炭火噼噼啪啪,溫暖著人心。
不多時,項小滿與赫連良卿從書房跑了回來,搓著手站到項謹面前,不住地跺腳,顯然是冷得厲害。
項謹的目光在二人身上來回遊走,隨即又與燕朔相視一笑。
項小滿敏銳地捕捉到這一幕:“老頭兒,你們傻笑什麼呢?”
“渾小子,再沒大沒小的,我可要親自動手了!”項謹輕哼一聲,指了指燕朔,“我可不像他,對你處處留手,到時候,當心自己的屁股!”
“嘿嘿,那可不行,屁股受傷,我還怎麼坐凳子。”項小滿搬過兩個竹凳,放到赫連良卿身後一個,而後靠著項謹坐下,“說說吧,您把我支開,又想打什麼壞主意呢?”
項謹沒有回應,看赫連良卿極為自然的接過竹凳,挨著項小滿坐下,突然心血來潮:“壞主意沒有,好事兒倒有一個,你聽不聽?”
“好事兒?”項小滿撇了撇嘴,“能有什麼好事兒?”
項謹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過了年你就十五了,也該到成婚的年紀了,給你討個媳婦,你要不要?”
赫連良卿正在整理衣衫,聽到這話,不由身子微顫,轉頭看了過去,對上項謹的目光,馬上又低下了頭,心跳如鼓。
項小滿也愣了一下,以為師父在開玩笑,挑了挑眉,順著他的話說:“要,幹嘛不要,哪家的?”
項謹捋著鬍鬚,煞有其事地沉吟道:“嗯,你嘛,窮小子一個,想找達官貴人家的肯定找不到,可要找個無知潑婦也不行,既要相貌端莊,知書達理,又不可弱如扶柳,無病呻吟……我看啊,林家那四丫頭就不錯,你們也熟了,往後過日子也……”
“停停停!”項小滿連忙打斷,一臉嫌棄地白了項謹一眼,“師父,您是真喝多了吧,我和林傢什麼關係,那四姑娘就相當於我妹妹啊,您再怎麼想,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