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發過誓了。”

“那你這是?”

“這玩意兒太沉了,帶著墜得慌。”項小滿笑了笑,輕聲說道,“師父啊,當初咱們初到鄴邱,您曾說給我準備了一份禮物,還說找不到就證明與我無緣,我現在已經知道這份禮物就是賀氏商行,可到最後,也不是我自己找到的,所以……”

“臭小子,婆婆媽媽,我看你是欠揍!”項謹突然跳了起來,“找不到就不要是吧?”

項小滿眼看那張大手就要落下來,連忙躲到張峰身後,指著項謹叫囂:“你這老頭兒,這麼大年紀了,那臉怎麼還說變就變?”

氣氛轉換得有些突然,張峰看著師徒倆圍著自己轉圈,一時有些反應不來,無端端捱了項謹幾巴掌,終於是忍不住,一把將項小滿給拉住,往床上一按,喊道:“老爺子,我給您擒住他了,您快來,隨您怎麼教訓。”

項謹站在原地,捋著鬍鬚喘了兩口粗氣,隨後一腳踢在張峰屁股上:“趕緊給我鬆開,再傷著我寶貝徒弟!”

張峰被這一腳給踢蒙了,下意識鬆開手,看著師徒倆在那你儂我儂,一巴掌扇自己臉上,心裡暗罵:“得,你們是親師徒,就我是一個外人。”

他心裡委屈,扭頭看看塌下去的床,一咬牙,掀開被子便鑽了進去,燭光被他掀被子帶出的風吹得忽明忽暗。

師徒倆坐回床上,聽著對面被窩裡傳出含糊不清的嘟囔,相視一笑。

項小滿把玩著玉石,嘆道:“師父,您說,這玩意這麼沉,我能帶的動嗎?”

“帶不動就不帶了?”

“帶不動還怎麼帶?”項小滿笑道,“您看咱爺倆,一個快到古稀之年,一個還不到十五歲,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叫老小老小,越老越小。這湊一塊兒不就是兩個孩子嘛,一鬧騰起來,估計還真把天給捅破了,到時候那天壓下來,沒準就把咱倆都砸住了,咱是不是……”

“小滿!”項謹突然出聲打斷項小滿的話,看著他,接過那塊白玉,親自帶到他的脖子上,語重心長,“答應師父,不論任何時候,都要保住自己的命。”

“師父……”

“行了,越大越矯情。”項謹笑罵道,“這塊玉也算是為師給你的一份保障,若日後真的失敗了,你也可以靠他度過一個富貴餘生。”

說著話,也不管項小滿頂著個紅眼眶一個勁兒的吸鼻子,自顧自把外衣脫了下來,邊脫還邊埋怨,上面全是項小滿的眼淚鼻涕,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大業還沒開始,項謹不願說太多喪氣的話,催促項小滿上床睡覺。

師徒倆抵足而眠,卻都輾轉反側。

“師父,您的真實名諱是什麼?”

“蕭奉業。”

“那我豈不是要叫蕭小滿了?”項小滿嗤嗤笑了兩聲,“這名字可真拗口。”

項謹用手肘碰了項小滿一下,斥道:“那是南榮國姓,跟你有什麼關係,名字不過一個稱呼而已。”

“那您為什麼要假託項謹之名?”

“項同襄王之襄,謹作慎也,也算提醒我日後行事,不可再像以前那般。”

項小滿想到師父的過往,心裡不免又是一痛,沉默了片刻,又問:“燕朔幾日前帶兵回來,怎麼是從西北草原過來的?”

“數千兵馬如何在西召境內隨意穿梭?他是從雍州邊境繞道而來。”

“那您怎麼沒跟他一起?”

“我還帶著四千步卒,跟不上他的行軍速度。”

“什麼?!”異口同聲,項小滿與張峰同時坐了起來。

“嘖,快躺下,天怪冷的!”項謹斥了一聲,連拉帶拽把項小滿按回床上,隨即又裹緊了被子,看向張峰的方向,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