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是末將淺薄了。”

“你不是淺薄,而是太懶了,懶得動腦。”燕朔笑道,“我可不信你發出那三道命令的時候,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嘿嘿,將軍見笑了。”聶桓一臉憨態。

燕朔無奈地搖搖頭,感慨道:“不過,我也沒有想到,冀北百姓對鐵勒人已經恨到如此地步。”

“我讓你領兵在定安城外列陣,同樣只是為了迷惑劉耿,防止他追擊我東進大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順便再亂一亂城內百姓的心,卻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

聶桓點點頭,想到定安城內的情況,突然就明白了燕朔的心思:“將軍,是不是在沒有擊退鐵勒部之前,我軍不能與任何一方發生衝突?”

“呵呵,你總算是開竅了!”燕朔笑了笑,長吁了口氣,“後方有善才先生,應該沒什麼問題,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準時拔營。”

聶桓抱拳行禮,轉身離開。

翌日,大軍開拔,繼續沿河收集乾草碎木,加速行軍。

三日後……

定安、興安二郡交界之地,桑定河南岸三十里外的一處矮坡上,萬餘騎兵橫刀立馬。

為首一箇中年男子,面容威嚴,目光銳利,有著典型的草原人樣貌:高顴骨,深眼窩,濃眉大眼,下頜有須,頭戴狼皮氈帽,身穿羊毛氈袍,手握長槊,腰佩馬刀,雖坐在馬上,卻也難掩其身軀高大。

此時,他正遙望東北,注視著一隊騎兵策馬而來。

“首領,又讓他們跑了!”一個將領來至塞克圖面前,咬著牙道,“該死的西召人,他們有著狼的狡猾,不敢跟我們正面交手,只會一些下作的勾當。”

“他們不是狼,是田鼠。”塞克圖淡淡地應了一句,一揮鐵槊,勒馬徐行,走出不遠,便沉聲問道,“阿篤兒,我們南下多少天了?”

“從離開虎兒湖,有五十天了。”

“五十天……”塞克圖點點頭,“我們得快一點了,再往西走一段,十日後返回草原。”

“首領,是不是有點著急了?”阿篤兒皺眉道,“西召人提前做了準備,我們這次的收穫並不大,除了那兩千多奴隸,收攏的糧食,還不如冬日裡青草,只夠我們的牧民吃上半個月。”

塞克圖沉默不語,扭頭看著那些被繩索綁縛的西召百姓,再看看那些從兩郡村落裡搜刮出來的糧食,輕輕搖了搖頭。

阿篤兒看他如此,又問:“首領,你是不是在擔心那一支西召騎兵?”

“長生天在向我示警,這兩日,我總感覺心慌。”塞克圖一臉凝重,“我們來到西召快兩個月,從來沒有遇見過他們的兵馬,為什麼突然又出現了?”

他回望東北方,又說,“太奇怪了,冀北兵力空虛,突然出現一支騎兵,不與我們交戰,卻又時時跟著我們,目的是什麼?”

“羊急了,有時候還會跟狼戰鬥。”阿篤兒不以為意,“他們打不贏我們,又不甘心這麼退去,只能一直跟著了。”

“是這樣嗎……”塞克影象是在提問,又像是自問自答,沉思片刻,鄭重說道,“阿篤兒,你去告訴勇士們,都小心一點,我們加快速度,五日後返回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