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耿愣了一下,突然覺得頭有點疼,他轉身坐回廳上,輕揉著太陽穴,嘴裡不斷呢喃,“對方究竟要幹什麼?往東就是興安郡,難道是要繞過定安,先取興安?可他去就去了,派兵駐紮在定安附近又是為何……”
“再探再報!”徐安民揮了揮手,打發軍士離開,思忖片刻,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將軍,下官有個大膽的猜測。”
劉耿手下一頓,猛地抬頭看向徐安民:“快說!”
徐安民拱了拱手:“您說有沒有可能,叛軍是要去攻打鐵勒部?”
“何以見得?”
“塞克圖正在興安西陲,距此不過三百里,叛軍往東,與其碰上的機率很大,況且……”徐安民遲疑了一下,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叛軍以各種手段籠絡了不少民心,若是此時迎戰鐵勒部,不管輸贏,百姓似乎都會念他們的好。”
劉耿不置可否,他並不認為叛軍會去攻打鐵勒部,理由很簡單,他不相信反賊會有如此大義,就像幽州的宇文崇澤一樣。
“那城外的兩支部隊,又是何意?”
“這……”徐安民搖了搖頭,“下官就不知道了,許是疑兵,尚未可知。”
“疑兵?他要疑什麼?”劉耿蹙了下眉,微一思忖,喝道,“傳令,著振威校尉領兵五千,出城迎敵,把城南敵軍的真實意圖給本將打出來,城中所有將士待命,以防城北敵軍偷襲!”
……
城西南,聶桓一會兒打個哈欠,一會兒扭扭脖子。
他已經在這等了半天,起初還跟身旁的將士們聊天逗悶子,可隨著把知道的那些黃段子葷笑話都講完,也慢慢安靜了下來,滿心都是等待的枯燥之感。
“這都午時了。”他看看太陽,從懷裡掏出一張乾麵餅,發洩似地咬了一口,而後囫圇不清地衝著身後將士喊道,“開飯了,該吃吃,該喝喝,咱也不能餓著肚子唱戲!”
哪知話剛說完,便有一個騎兵疾馳而來:“聶將軍,城門開了!”
聶桓眼前一亮,連忙把大餅塞入懷裡,嘴裡沒嚼碎的,被他硬生生嚥了下去,隨即又喊:“別吃了別吃了,都準備好,可別忘了本將交待你們的!”
耳聽得馬蹄聲越來越近,聶桓輕笑一聲,當即拍馬向定安而去,在看到敵軍身影后,突然調轉馬頭,繞著定安城外圍跑了起來。
“他孃的,快喊吶!”
隨著他這一聲喝罵響起,定安城外便出現了極為滑稽的一幕:五千名連兵甲都不齊備的騎兵在後面追,三千裝備精良的騎兵在前面跑,邊跑還邊喊:
“我們是項氏義軍,要去攻打鐵勒部……”
“別打了,我們是來結盟的……”
聲音立體環繞,響徹上空,飄向定安城中。
此時,城內的募兵事宜仍然在進行,雖不比前兩日那般熱鬧,但報名的人數還是不少,只是募兵點已經僅剩城西的一處。
“聽到了嗎?”一個正要報名的年輕人問道。
身旁的人點點頭:“好像是啥義軍……”
原本熱鬧的大街漸漸靜了下來,所有人屏氣凝神,側耳聽著城外傳進來的聲音。
組織募兵的劉安,此時的後背已然被冷汗打溼,看著百姓逐漸把目光投向自己,不受控制的倒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