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家,赫連良平的臥房內,項小滿已經坐在了床邊。

聽完事情的經過,赫連良平並沒有多少反應,只是淡淡地說了句:“軍法無情,但人情亦不可忽視,你今日之舉,算是收了賀朝的心。”

“大哥不怪我?”

“我為何要怪你?”赫連良平反問,“難道就因為你沒按照我說的做?”

項小滿鬆了口氣,但還是說道:“可我每次自作主張,總會捅出不小的簍子。”

“但你還是做了,不是嗎?”赫連良平笑了笑,“不要怕,天捅破了還有人幫你補上呢,更別說什麼簍子了。”

項小滿一怔,隨即也笑了出來:“師父他……”

他正要再說什麼,一道人影閃進房間,抱拳拜道:“主人,公子,最新訊息,劉耿已經率殘部退往勉州城。”

“勉州?”二人異口同聲,對視一眼,赫連良平微微皺眉,“勉州乃是恆平郡治下城鎮,他為何會去那裡?”

兀自沉吟道,“我本以為他會退回定安郡,並再度上書朝廷,調雍州軍再來,為何會去了勉州?”

項小滿同樣不解,又問秦光:“還有別的訊息嗎?”

秦光回道:“劉耿的腿似乎受了重傷。”

項小滿輕笑一聲:“前夜激鬥,瘋子曾兩戟將劉耿連人帶馬掃翻在地,整匹馬壓在腿上,不受傷才怪。”

“哦,還有此事?”赫連良平明白過來,笑道,“若如你所說,他腿上有傷,肯定要就近尋大夫醫治,勉州距此不過三百里,又是一座大城,城內名醫比別的地方多,他去那裡也情有可原了。”

赫連良平頷首,對這個猜測越發肯定,可稍一琢磨,又發現哪裡不對,“小滿,我有一點不明白,劉耿既然已經受傷,憑張峰的本事,如何會讓他逃了?”

“這……”項小滿臉色微變,目光躲閃,稍顯慌亂。

“怎麼了?”赫連良平見他這個樣子,眼睛不由得微微眯了起來,“你有事瞞著我?”

他剛一問出,眼睛又陡然睜大,“是劉文康?!”

項小滿心中一驚,猛地站了起來:“大哥,你你,你別激動,我,我是……”

“呵呵,你緊張什麼?”赫連良平被項小滿手足無措的樣子逗笑了,“放心吧,我沒那麼脆弱,十幾年都捱過來了,又豈會急於一時?”

“你……真沒事啊?”項小滿還是有些擔心,畢竟提及的可是赫連良平的殺父仇人,滅國以及幾乎滅族的元兇。

“沒事。”赫連良平長長嘆了口氣,“劉文康此次出現,或許會復歸朝堂,如果是他領兵前來,我們還需多做防範。”

他頓了頓,又問秦光,“可有賈淼的訊息?”

“沒有。”秦光回道。

“派人再去查查吧,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赫連良平說道,“密令司在戰場上的表現或許差強人意,但背地裡搞些小動作,卻讓人防不勝防。”

秦光看了一眼項小滿,見他點頭,便抱拳離去。

“大哥,那你休息吧,我也走了。”

“去看賀朝?”

項小滿沒有隱瞞:“賀先他們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五十軍棍,皮開肉綻,我那有上好的創傷藥,看看能否用得上。”

“嗯,去吧。”赫連良平點頭道,“順便請善才和逸恆來一趟,我跟他們商量一下村子的設防問題。”

項小滿應了聲好,轉身離開。

……

恆平郡,勉州城繁華依舊,車水馬龍。然而,在縣府後宅的一間廂房內,卻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劉耿躺在病榻上,面色蒼白,額上佈滿了冷汗。他的右腿被紗布緊緊纏繞,雖然裹得很厚,但血跡還是滲了出來,格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