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淼微微頷首,陷入了沉思。在戰場上,獲取情報的速度快慢至關重要,它往往能夠決定戰鬥的勝負,甚至影響整個戰爭的走向。

試想一下,已方一名斥候在敵後潛伏多日,終於捕捉到了敵軍的調動計劃,這份情報如果能夠迅速傳遞迴主帳,主將便能立即調整戰術,部署兵力,或許就能在敵軍行動之前,佈下天羅地網,打一個漂亮的伏擊戰。

但若這份情報耽擱了,哪怕是短短的幾個時辰,敵軍的計劃或許已經實施,已方的陣地就可能遭受突然攻擊,無數士兵的生命可能因此喪失。

而自從賈淼領軍以來,每次行動總會比方令舟慢一步,時時處於被動狀態,以至於陣陣受到牽制。到了現在,居然連劉耿撤軍顯州城,還需要朝廷來告知他,如此落後的情報獲取能力,又怎會不敗?

賈淼眉頭緊鎖,他也深知情報對於戰爭的重要性,但目前他的軍隊在這方面明顯處於劣勢,正因如此,即便有再多的兵力,也難以在與方令舟的戰鬥中佔得先機。

他原想著有密令司的幫助,可以改變這一局面,可還未等密令司的人員就位,他便已經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秦容,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賈淼說道。

秦容抱了抱拳:“請將軍吩咐。”

“煩你往顯州城走一趟,請謝司正速派監察使來我軍中相助。”

“末將遵命。”

“路上注意安全。”

“將軍放心!”秦容領命而去,不敢有絲毫耽擱,連夜帶上幾名親兵,快馬加鞭往顯州城趕去。

而此時的顯州城,郡府後堂花廳內,茶香嫋嫋,與三人凝重的面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郡守馮松巍正在給劉耿和謝無赦分析著眼前形勢,曲陽郡十二縣,已有五縣落入匪軍手中,其中有三縣被高順佔據,兩縣被另一匪首鄭彪攻破。其餘諸縣雖未陷落,卻也時常受到攻擊,以至於各縣主官紛紛緊閉了城門,不敢再放一人進城。

劉耿一聽,也是無可奈何,這些匪軍雖是大召子民,可做起惡來,卻不會比異族差上分毫,甚至更加殘忍。

“劉將軍,謝司正,你們可有對策?”馮松巍沉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

劉耿斟酌著嚴峻的形勢,心中已有一番計較:“馮郡守,以你之見,這些匪軍的戰力如何?”

“不過一群流民山匪組成的大軍,能有什麼戰力?”馮松巍面露不屑,隨即又輕嘆一聲,無奈道,“戰力雖是參差不齊,可架不住他們人多勢眾,且毫無顧忌,攻城時甚至將一些老弱婦孺推到陣前,以此來阻礙我軍箭矢,讓人頗為頭疼。”

“確實棘手。”劉耿微微點頭,沉吟片刻後,看向謝無赦,“謝都督,你密令司眼線遍佈各郡,想必在曲陽郡也該有人手吧?”

謝無赦微微點頭:“有,但不多,且多以收集民間情報為主,戰事一起,便已失去了聯絡。”

劉耿眉頭微皺,他知道密令司的效率,若非戰火阻隔,斷不會到現在還沒有訊息傳來。

“能否與他們取得聯絡?”劉耿說道,“眼下曲陽郡形勢複雜,若無情報支援,我軍很難有所作為。”

“我儘量吧。”謝無赦淡淡地道。

馮松巍見謝無赦態度有些敷衍,心中頓生不悅,他又出身行伍,脾氣也是有些火爆,當下就是冷哼一聲:“謝司正若是為難,大可直說,不必用一些模稜兩可的言語搪塞。醜話說在前面,若因此誤了軍情,本官手裡的刀,可不介意多砍一個腦袋!”

謝無赦一聽,臉色也沉了下來,他身為密令司司正,向來只有他審問別人,何曾被人如此威脅過,僅剩的一隻眼睛不由也微眯起來,冷聲道:“馮郡守,本督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當心禍從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