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往白日交戰之地,隨意丟棄在北上草原的路上。”

赫連良平微微頷首,一百多個張家的牧馬人與小廝的性命,成了為他棋局收尾的最後一子。

“公子……”賀羽欲言又止。

赫連良平瞥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賀羽撓了撓頭,看上去有些憨:“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您,我父親的身體怎麼樣?”

赫連良平微微一怔,看向賀羽:“他很好。”

賀羽吁了口氣,不住的輕輕點頭,嘴裡呢喃著:“那就好,那就好……”

赫連良平的目光變得柔和:“賀羽,你和忠伯,多少年沒見了?”

“十一年六個月。”

“這麼久了啊。”赫連良平仰起頭,遙望星空,嘆道,“這些年,苦了你,也苦了忠伯,明日,你隨我一起回去吧。”

賀羽眼前一亮,可隨即又面露憂色:“那這邊怎麼辦?”

“交給賀延吧。”赫連良平收回目光,看著賀羽,“他武藝雖不及你,但腦子可比你靈光,由他主持冀北大局,我也放心。”

“公子,我……”

“行了,別矯情。”赫連良平拍了拍賀羽的肩膀,“走吧,隨我去見見聶雲升。”

兩人穿過一片片馬廄,最終來到了一間偏僻的木屋前,張峰抱著方天畫戟,就那麼靠在木門上,睡得四仰八叉。

細微的腳步聲,並沒有引起他多大的反應,眼睛稍稍睜開一條縫,看清來人後,身子往旁邊挪了挪,又閉上眼睛接著睡。

赫連良平淡淡一笑,也沒有打擾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聶雲升正坐在床邊,藉著微弱的燭光,翻閱著一本破舊的兵書。聽到開門聲,他緩緩抬起頭,目光在赫連良平與賀羽身上一掃而過,又重新落回到書頁上。

“聶將軍好興致。”赫連良平走進屋內,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目光落在那本兵書上,封面殘破,隱約可見四個字:「武烈遺篇」。

聶雲升沒有回應,依舊自顧自的看著書,赫連良平也不在意,輕搖摺扇,笑道:“劉文召此人,雖有領兵打仗的能力,可還達不到著書的程度,聶將軍最好少看,免得誤了自已。”

聶雲升眉頭微皺,輕輕合上書頁,看著赫連良平:“你連武烈皇帝都不看在眼裡,那這世上可還有人能入你法眼?”

“自然是有的。”赫連良平笑道,伸出兩個手指,而後又輕輕彎下一指,“一個半。”

“哦?”聶雲升來了興趣,“願聞其詳。”

“聶將軍可聽過南榮的襄王?”

“自然聽過。”

“覺得如何?”

“心懷天下,情繫蒼生,憂國憂民,德配天地。”聶雲升給出這十六個字的評價,隨後又嘆了口氣,“可惜,他已在十數年前因爭奪皇位離世,想來應該算是那半個吧,另一個呢?”

赫連良平微微一笑:“你們召國人人尊崇的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