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嶂手下的人剛剛離開,陸炎還沒來得及開口同陸卿說話,方才護著陸嶂出了院子的校尉就又這反過來。

他衝陸炎又是客客氣氣一抱拳:“大將軍,還請您將我們的弟兄放了,讓他們隨我們返回京城去。

屹王殿下說,大將軍無憑無據,將他們扣留,於公於私都說不過,殿下知道您脾氣急,性子火爆,方才氣頭上,將人綁了便綁了,若是能讓您消氣,也是他們這些低賤小兵的榮幸。

但是殿下的人,就算是處置,也要殿下帶回去審問清楚,若是真有錯,更要帶回京去,交由聖上統一發落,否則便是動用私刑,這可是聖上十分厭煩的事情。

殿下讓卑職提醒大將軍,一樣的錯不能一番再犯,否則就算先前聖上相信您是無心之失,一時衝動,次數多了也就不信了。”

“你!”陸炎被氣得瞪圓了眼睛,手都已經摸到自己的佩劍上面去了,眼看著就要拔劍將那該死的校尉砍成兩節兒。

陸卿果斷地朝一旁陸炎手下計程車兵一擺手:“鬆綁,把人放了吧。”

那些士兵愣了一下,看了看已經火冒三丈的陸炎,略微猶豫了一下,見他也沒有開口否決掉陸卿的吩咐,便把那幾個陸嶂的手下鬆了綁。

那校尉咧嘴笑,衝陸卿一拱手:“謝逍遙王成全!”

說罷一揮手,示意那幾個人跟上自己,幾個人快步離開,腳步聲漸行漸遠,終於聽不見了。

陸炎一個人兀自喘著粗氣,被氣得呼哧呼哧直喘,周圍的安靜似乎讓他愈發煩躁,終於忍無可忍,唰地一把抽出佩劍,口中哇呀呀怒喝著便運足力氣砍向院子一旁的一棵樹。

那樹的樹幹足有大碗的碗口那麼粗,應該是已經在此處生長了許多年,被陸炎一刀劈過去,樹幹竟然齊刷刷地被砍斷,上半截樹幹和頂上的樹冠倒下來,要不是被旁邊的院牆擋住,這會兒一旁計程車兵們連躲都躲不開。

不過從那些士兵的反應來看,對於自家大將軍的火氣,他們都已經見怪不怪了,沒有誰面露詫異,只是很識趣的在這個節骨眼兒一聲不響,免得一不小心引火燒身。

“三弟這一劍,好力道。”陸卿在一旁看著,開口竟然對此大加稱讚起來,“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

陸炎本以為陸卿開口會指責自己暴躁之類,沒想到竟然是誇他力道好,不由愣了一下,方才的一股火被這句誇讚噎住了,發又發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

“嗨呀!”他彆扭地將手中的劍一把摔在地上,“兄長你這是何意啊?!

若是覺得我做得不對,你便罵我一頓,反正我做什麼都捱罵,都已經被罵習慣了!

你這樣誇我,倒讓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陸卿笑了笑,朝旁邊剛剛給陸嶂休息用的房間指了指:“屹王帶人收拾行囊啟程,也不需要咱們的幫忙,不如咱們就在這裡聊聊天吧。

看你這個樣子,應該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什麼睡意。”

“睡?!我怎麼可能睡得著!氣都要氣炸了!”陸炎哼一聲,“走,那我們便進去聊聊天!

你們幾個,在院子裡面好生看守,如果有人鬼鬼祟祟想要靠近偷聽,格殺勿論!”

說罷,他便率先進了屋子。

陸炎示意祝餘同自己一起進去,在進門之前,他小聲問祝餘:“方才陸嶂身邊那個校尉,之前在朔地可曾見過他?”

“沒有見過。”祝餘很確定地說。

陸卿的眼中多了幾分笑意,點了點頭:“所以說,聰明的人不一定真的比別人聰明幾分,旁人認為蠢的也未必就是真的蠢。”

祝餘瞭然地點了點頭:“我方才也覺得那校尉著實是有些過於逾舉了,甚至在陸嶂面前都有一點喧賓奪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