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寧郡王那裡碰了壁。

“定不辱使命!”

是不辱使命,而非盡力而為。

陳鈺粲然一笑,猶如一旁竹籬上迎風舒展的番蓮。

郎安垂下眼眸,唏噓道:“其實這對永寧郡王來說也是天賜良機,他那點兵馬固然有暴露的風險,可若能借此讓世子和懷安郡王大傷元氣,也是值得的。”

他太謹慎……

“不說他了。”陳鈺瞥了一眼郎安肩上的傷,從懷中拿出一瓶金瘡藥:“你的傷不能再耽擱下去,這藥你酌量使用,別傷了身子。”

郎安摩挲著滑膩的瓷瓶,當初他該執意跟著她才對……

……

馬車裡,陸時悄聲問道:“陸將軍還用出兵嗎?”

陳鈺斷然道:“出。”

就算懷安郡王肯出兵,為避嫌疑,他不敢刻意針對世子的兵馬。

陸將軍出兵,只攻擊世子的中衛軍和右衛軍。

要讓瑞王的每個兒子都有嫌疑……

馬車在陳宅門前緩緩停下。

陳鈺跳下馬車,一眼瞥見陳宅東側的宅子裝扮一新,門楣上紅綢環繞著“孟宅”二字。

孟……

她猶疑地走上前。

緊閉的大門驟然開啟,孟離身著霧紫色的勁裝緩步走了出來。

“喬遷之喜,鈺兒姑娘可有賀禮?”

倨傲的神色,一如當初他把那件霧紫色的外袍強塞給她時的模樣。

若巧蘭在,又要說他不知禮數,不該喊她的名字。

“先生怎麼……”

“我是四公子的先生,不是姑娘的先生。”

陳鈺緊皺著眉:“你怎麼住到這裡來了?”

與他為鄰,豈不是天天受人監視……

“瑞王親選。”

孟離一副與己無關的樣子。

對面的聚墨齋裡,周賢望著窗外,已揉了半日的頭。

這傢伙當真什麼都不顧了,把家安到這裡。想保住苦心經營的聚墨齋暗樁,只能他挪地方了……

“我還有些東西要置辦,姑娘可願陪我四處逛逛?”

說好的一明一暗,他怎麼忽然要堂而皇之地與她逛街。

陳鈺正欲推辭,忽然想到百味茶坊。

那是連劉逸都要刻意避開的地方。他能另找金主,她當然也可以換人。

她抬眸望著孟離:“我請先生喝茶。”

“稱我離公子就好。”

陳鈺暗自搖頭,周離的名字豈能讓他亂用。

兩人徒步而行,這是孟離的意思。

鬧市兩側的矮簷下,照舊有沿街乞討的流民。

以往官兵只是不許流民在城內過夜,每每在關閉城門之前才進行驅趕。可現在,一眼望去,官兵的身影無處不在……

“先……你建議王妃去凌雲寺賑濟流民的事怎麼樣了?”

孟離忽然停下腳步,臉上微微變色。

陳鈺心中一驚,糟了,她忘了是自己在他的房中偷看的書稿,僅寫了一半……

她強自鎮定,嘆道:“白日驅趕流民,真不知為了什麼。”

孟離轉過臉去,望著前面正揮舞著長刀的官兵。

“你仔細看看他們的服色,可認得出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