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見郎安有些頹喪,不由暗笑。

頂著這張妖媚的臉,還以為有多深的道行,誰知根本不懂女人的心。

陳鈺幽幽道:“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郎安一愣:“你讓我去找她?”

“吳氏再貪戀男女情事,也不至於在弟弟剛喪生不久就按捺不住。乘虛而入當主動些,人家好歹是郡王妃,上門投懷送抱未免有失身份。”

陳鈺瞥了一眼他肩上傷。

這麼多天了,就算沒好利索,也不至於還一直往外滲血。

還有他發白的唇色……

看來沒少折騰自己,單等著吳氏親自來療傷。

“再好的皮囊也有看膩的一日,男女間若只圖一時歡愉未必長久。”陳鈺從懷中拿出一張自己繪製的甪端圖樣:“此時吳氏最關心的是弟弟的案子,除了安慰,你要做的是為她指點迷津。”

郎安望著紙上的甪端,與在永寧郡王府見到的一般無二。

“這是匪盜留在吳家當鋪的東西,瑞王是因此物嚴令懷安郡王不許再查匪盜,吳氏也是為此與懷安郡王翻臉,賭氣回了孃家。”

“這是什麼標記?”

陳鈺搖頭道:“據我猜測,應是江湖匪類,瑞王不想沾染他們。你可將此猜想說與吳氏,勸她以大局為重。夫妻一體當榮辱與共,逝去的人也不會活過來,為此觸怒瑞王還怎麼爭世子之位?”

“勸和?”

郎安心有疑慮。

陳鈺提醒道:“當初她既為了郡王妃之位殺你全家,就絕不會為了一個男人拋棄現有的榮華。你們最多是露水之情,這點你要心中有數。”

有分寸,知進退,又對她情有獨鍾……

郎安忽有所悟,臉上總算有了笑容。

“姑娘可是有事要吩咐?”

“只有成為營州之主才能隨心所欲,眼下最要緊的是世子之位。聽聞瑞王暗中出兵襄助乞戎族的九王子,其中有世子的人馬。”

陳鈺笑問:“公子可看出其中的契機?”

郎安遲疑道:“最近坊間相傳,瑞王妃是乞戎族的鬱珠郡主,不知是否屬實?”

有傳言?

五年了都沒有任何訊息,這會兒傳出來,定是瑞王想試探一下民意。

“屬實。”

郎安思忖著:“若能得勝歸來,世子便有恩於乞戎族,今後他的地位恐再難撼動……瑞王在為世子鋪路。”

陳鈺不置可否,雖然不知瑞王的真實意圖,但大多數人都會先往此處想。

“四公子與九王子乃至親甥舅,公子不妨再想想。”

世子的兵馬說到底仍是瑞王的兵馬。

四公子也是瑞王的嫡子,妹妹又是瑞王妃……

“託孤,為四公子鋪路?”

四公子年幼,總被人忽略,可他終有長大的一日。

若想讓乞戎族心甘情願為瑞王賣命,除非四公子是未來的營州之主!

陳鈺點頭道:“若此時有人伏擊援兵,瑞王會作何想?”

郎安豁然開朗,懷安郡王和世子皆有嫌疑。

她想讓他鼓動懷安郡王出兵伏擊!

都有嫌疑,也意味著風險降低。既能阻礙大軍行進,又能順手把世子拉下水,以懷安郡王的性情,定不願錯過這個良機……

“瑞王何時出兵?”

“十四。”

郎安緊蹙眉頭,太倉促了,這麼短的時間他根本沒有把握取信於吳氏。

“永寧郡王……”

若讓永寧郡王出兵,也能達到目的。

陳鈺悵然嘆道:“公子應該瞭解永寧郡王的性情。”

郎安這才明白,她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