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走了幾步,然後就停了下來,又回過頭,我以為他遇見了什麼情形,卻沒想到他忽然和我們說:“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他就往北廂房回去,我沒料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句話,就愣在原地好長時間都回不過神來,我看看鄒先生,鄒先生卻並沒有過多的反應,只是和我和我爸說:“都早點休息吧,這件事就算是這樣了了。”

鄒先生說的自然是白先生家的事,我知道鄒先生這樣說並不是真的就到此為止了,而是他家的事比較深,所以現在只能先暫時告一個段落,暫且不提。

我睡下之後問鄒先生關於今天去白先生家的事,鄒先生告訴我說白先生家本來就是一個陰地,死人到了那裡能“活”過來本來就不稀奇,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而且鄒先生也提到了他家堂屋裡的那個人,他說最起碼今晚去證實了一個猜測,就是他家裡還有別的東西存在,至於這個東西是人還是什麼,暫時還不能下結論。

我覺得鄒先生心裡已經有了定論,只是沒有說出來,但我沒有追問,因為這時候鄒先生選擇不說,是有他的道理的。

接著鄒先生就將話鋒一轉說:“白先生的屍體已經不在你家了。”

我不知道鄒先生為什麼要這樣說,就問鄒先生說:“為什麼?”

鄒先生說:“我也只是這樣猜測,我估計我們去吳孝全墳上那晚上他就已經不在了,剛剛那你爺爺站在井邊……”

鄒先生說到這裡的時候就沒有說下去了,我聽見鄒先生又說到要緊處就沒有繼續說了,於是就急了問說:“我也也站在井邊怎麼了?”

鄒先生說:“我覺得你爺爺已經發現什麼了,從他說話的神態和動作上來看,他或許一直知道家裡有什麼。”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然後鄒先生說::“我以前聽你奶奶說你太爺爺有一本筆記,但是這本筆記在你太爺爺過世之後就消失不見了,你奶奶說她刻意去找過,可是哪裡都沒找見。”

我聽見太爺爺的筆記,渾身就驚了一下,我原本以為這只是我的臆想,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我就有些說不出話來,而接著鄒先生就問我說:“對於這本筆記有你印象沒有的?”

我遲疑了一下,然後說:“我瘋癲的那段時間,的確是有這本筆記的記憶的,但是那完全是我的臆想,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鄒先生說:“以我最近對你的許多說辭的分析,你很多臆想其實都基於現實的東西,這樣說來的話你應該見過這本筆記,否則你的臆想當中不會莫名出現這樣從來不存在的事物,即便是你的瘋話,但也要在腦海中有這樣的印象才能出現的。”

聽見鄒先生這樣說:“也就是說我在瘋癲的這段時間,我見過這本筆記,可是我什麼印象都沒有。”

鄒先生說:“你的瘋癲並不是因為你真的瘋癲了,而是因為你被鬼上身了所以才有這樣的行為,這和那些真正瘋癲的人還是不一樣的,這也是為什麼你還能好轉的原因,你見過有誰得了這種精神疾病最後好轉的嗎,而且你奶奶和我說過,當時你是去了醫院的,醫院的醫生診斷你的病情是精神分裂,你也在醫院裡治療了一段時間,但是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所以最後你家裡人才把你接了出來在家裡養病,說來也怪,你一回到家裡,馬上就安分了,除了偶爾發病,基本上都是不鬧的。”

鄒先生忽然和我說這麼多,我感覺他話裡好像有什麼要和我說,我於是直接問他說:“鄒先生你想說什麼?”

鄒先生聽了說:“我認為你的瘋癲應該和你的家宅有關,或許就與我們要找的這些煞有關,我總覺得你和這座宅子有什麼聯絡,但就是找不到聯絡的這個點。”

我愣了一下說:“我和這個宅子有聯絡?你是說這些煞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