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可還記得仲尹的姐姐是怎麼死的?”

帝君眼神微微收緊,看著仲尹,微挑劍眉:“你想說什麼?”

“在那個人的心裡,姐姐不及他所謂的天下太平重要,所以她死了。”

“你將鳳九與少綰相提並論?”

“都是傻的可以,難道不像嗎?”

別的不說,就那股執著的傻勁還真像!帝君頓了片刻,沉著聲音說道:“本帝君不是墨淵。”

帝君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中英說這個,可能並不是跟他說的,而是對自己說的。誠然,帝君覺得當年墨綰之間的恩怨糾葛不應該算是他們二人中任何一人的錯,要怪只怪天意弄人,偏偏要有情人身份立場上不能兩立。鳳九與他,雖沒有這一層阻隔,卻也被天命折騰的不能好好相守。帝君心裡很清楚,當他同樣要在天下蒼生與鳳九隻見做出選擇時,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鳳九。之前那些什麼“我以命護蒼生,若強行與你在一起必會引發四海戰火不斷”之類的話不過是用來嚇退鳳九,讓她也讓自己死心的。他不是不關心天下太平,而是就算天下不太平了,他也有本事搞回以殺止殺的老本行讓天下重新太平。他不是墨淵,他不屬於任何一個族,更不會為了天下蒼生而棄鳳九於不顧。這一點,早在幾百年前若水河畔危急關頭,他毫不猶豫地結了個仙障只護住鳳九時,他就明白了。

東荒狐狸洞。

鳳九一手托腮,一手持著支白玉狼毫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紙上塗鴉。她出梵音谷已有十天了,不知道帝君自己在谷裡過得如何。作為他們白家開竅早的小狐狸,也是最年輕的青丘女君,曾經一度以為帝君是要她死心,希望她放下的鳳九此刻發覺,能毫不掩飾,肆無忌憚地思念著心裡的那個人真好!

“小九。”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鳳九抬頭一看,正是自己從下到大跟著的,與自己最貼心的姑姑白淺。她連忙上前抓著姑姑的手,歡喜得不得了:“姑姑!姑姑是特地來看小九的嗎?”

白淺被鳳九拉著在一旁的榻席上落了座:“嗯。我聽說你出了那梵音谷,今日正好無事,便來看看我們家的小狐狸。”

鳳九甜甜一笑:“姑姑與姑父新婚燕爾,不陪著姑父來小九這,姑父可願意?”

白淺輕輕嗔怪:“你這丫頭,幾月不見倒是長本事了,敢拿姑姑打趣。”

“小九哪裡是拿姑姑打趣,小九羨慕姑姑都來不及。”

白淺語重心長道:“丫頭,我們一直以為你打定主意放下過往,直到那日慶雲殿上聽你說出那番話才明白你的心思。我們也知道那東華帝君似乎是開竅了,打算為你拼上一拼改了那破石頭。你們這一段情終究還是要有個結果,你無需羨慕旁人。”

“姑姑說的小九明白。帝君讓小九等他,小九就光明正大地等他,心無旁騖地等他。姑姑可知,能夠這樣等他,對於小九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幸福。”

白淺一愣,有些心疼地說道:“傻丫頭,我們九尾狐一族的智商都被你拉低了!”

鳳九嬌憨一笑:“嘿嘿……帝君也說我是他見過的最傻的狐狸。”

她有多盼望長久廝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然而,做人,不,做狐狸還是不能太貪心的。柔情似水,佳期如夢。來日方長,她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