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他時刻想我從王家消失,我好幾次從他眼裡看到過狼一樣的目光,我知道他特別特別想我死掉,可是因為我若不死,他除了狠命地打我,也拿我無可奈何。而因為這事無法對外聲張,所以對外我也還是王家體面的大姑娘。

“背上這些傷,有多年前的,也有前些日子的,他不敢在我手臉上落下傷痕,怕人問起丟了臉面,所以全打在我腰背胸腹之上,我都已經分辯不出哪些是新傷哪些是舊傷了。”

說著她緩緩地捋起了衣袖,只見兩條纖長的胳膊上,鼓起著許許多多紅色的傷疤,謝琬縱是有心理準備,親眼目睹時也不免觸目驚心。

王安梅跟謝琅同年,都是十四歲,可是王安梅看起來不到謝琅的肩膀高。縱然男女身高有差異,若是發育正常,也不至於落下這麼大懸殊。

一個人自小承受著這麼多的苦難,難怪會對別人的一點點好處就激動不已。

自己前世落到那樣的下場,可好歹還重活了一世。像王安梅這樣,就是重生再多次也是無用的吧?

“我是不是很不堪?”

王安梅抬起淚眼,傷神地看著她。

她搖搖頭,默默拉起她的手,說道:“若有人說你不堪,那一定是這個人本身就骯髒得可怕。”

王安梅一笑,兩顆眼淚又滾下來。

“姐姐,”謝琬嘆息道:“你想不想離開王家,過你自己的日子?一輩子安安穩穩,不愁吃喝,不受責難,公婆慈善,小姑和小叔對你敬愛有加,而且從此以後,也不再讓你母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