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向霜星表達感激之情,卻發現她身形搖晃朝自已倒來,他立刻接住白兔少女的身體,將她輕輕放在懷中,感受到那冰冷身軀的溫度,讓他想起了曾經的記憶,儘管看上去並無異樣,但這體重明顯不像正常人應有的重量。
“放手,即便隔著衣物,寒冷也會侵入你體內。”
霜星輕聲說著,此刻的她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所剩無幾,之前的後遺症由於使用源石技藝而加重,四肢甚至都無法動彈。
“你是不是傻,明知道這樣還要使用源石技藝,快告訴我怎樣才能救你!”
劍客塔望著熊熊燃燒的篝火,再看看越來越虛弱的霜星,語氣愈發焦急,他心中彷彿被針扎一般,她用自已的生命力為他取暖,這樣做值得嗎?
“你不必如此激動,我早晚都會死的,就算不遇見你們羅德島,我也撐不過一個月了,能在敵人懷中死去,或許也是一種別樣的體驗。”
霜星能感覺到劍客塔對她真心的擔憂,此刻的她內心十分安寧,因為她早已知曉自已的命運,能以這段奇特的經歷作為人生
疼痛如刀割,刀客塔的臉龐雖未顯露出絲毫痛苦之色,但內心深處早已哀嚎連連。身為一名指揮官,他並未有過與敵正面交鋒的經歷,受傷對他來說更是稀罕事。手心被割破,如此痛楚,他原本以為自已能夠承受,然而現實卻毫不留情地擊潰了他的幻想。
然而事已至此,斷然不可半途而廢。他咬緊牙關,硬生生地將滴滴熱血喂予霜星。幸而傷口未曾觸及動脈,流出的血液並不多,刀客塔默默地計算著滴落的每一滴血,混雜著華法琳的藥力,至少讓他能估算出血量流失的程度,直至接近200毫升時,他才停止了喂血的動作。
此刻的霜星已飲足了鮮血,唇邊沾染的血跡被其體溫凍結,如同塗抹上一層深色唇膏,令她顯得悽美動人。然而,這些血液帶來的益處遠不止於此。
感染者與常人之間最大的差異在於他們體內外遍佈源石結晶。許多感染者表面看似正常,實則內臟已被源石結晶侵蝕殆盡,這也是醫療科技鑑別感染者最快的方法——只需檢視臟器是否有陰影即可判斷。霜星自然也不例外,因病入膏肓,她的體內早已滿目瘡痍,各臟器均有源石結晶滋生,包括胃部。然而今日,奇蹟降臨,刀客塔溫熱的血液流入她的體內後擴散開來,那些附著於胃部的源石結晶竟如陽光下的雪一般緩緩融化。源石結晶本是能量的聚合體,經由這些血液作用,融化的結晶被身體吸收為養分輸送至全身,使得瀕死邊緣的霜星重新煥發活力。
霜星體內發生的奇蹟,二人皆渾然不知。白兔只感到身體輕盈了許多,忽地從地上躍起,握拳感受著力量的迴歸,愈發困惑不已。
“感覺好些了嗎?”刀客塔關切地詢問。
“好多了……”霜星的回答帶著猶疑,與其說好轉,倒不如說更像是迴光返照。然而現在的她並無瀕死之態,這讓情況變得撲朔迷離。
“呼,有效果就好。”刀客塔長舒一口氣,唯恐自已的付出無法挽救這位白兔少女。
慶幸的是,兩人對醫術均所知甚微,否則任何一個羅德島的醫生目睹此景,恐怕都會震驚得跳腳,唯有凱爾希除外。
“你不該為我這麼做,在這個地方受傷會讓你很快喪命,而且像我這樣的只會帶來凜冬的怪物恢復力量,只會讓這裡變得更冷。”
霜星驟然嚴肅地看著刀客塔,責備道。不知為何,刀客塔看到她這般神情,不禁聯想到阿米婭對自已說工作未完成前不能休息的情景,同樣是兔子,兩者的確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你不是怪物,把手給我。”
對於霜星的自我貶低,刀客塔持有異議。他用衣袖裹住手掌,握住白兔的右手,引導她伸出食指指向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