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養劍葫內掠出初一和十五,一左一右護在陳平安身旁。
陸臺好奇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陳平安面無表情,指了指手臂。
並無五彩繩索纏繞陸臺的胳膊。
而且雖然眼前這個陸臺故意做出一些女子姿態,可陳平安總覺得不如以往那般自然。
加上陸臺刻意解釋馬萬法的養蠶人身份,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過先前陳平安詢問算卦一事,陸臺回答得並無破綻,這才是奇怪之處,難道是馬萬法也是邪道修士,不但擅長障眼法,而且精通拘押魂魄一事?
陸臺先是神色陰冷,然後憋著笑,最後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伸出手指,點了點陳平安,“換成別人,我故意這樣折騰,又是收起五彩索,又是假裝神態彆扭,還要悄悄流露出一點殺氣,就是媚眼拋給瞎子看,可是你對付你陳平安,恰到好處,行了行了,那竇紫芝戳中你心口一劍的傷勢,趕緊把淤血吐出來,不然會有後遺症的。”
陸臺見陳平安仍是全然不信,差點笑出眼淚,輕聲道:“針尖麥芒,出來。”
一把巨大飛劍懸空而停,還有一絲金黃色的“麥穗尖芒”。
陳平安如釋重負,確定了陸臺身份後,這才趕緊轉頭,朝地上吐出一口血水,怒目相向道:“陸臺!”
陸臺打了一個響指,針尖麥芒兩把本命飛劍返回氣府棲息。
手中多出那把竹扇,輕輕扇起清風,開心笑道:“誰讓你放跑那些個雜魚……”
陳平安氣得就想一腳踹過去。
但是陸臺驀然彎下腰,伸手捂住嘴巴,鮮血從指縫間滲出。
追殺一位老奸巨猾、擁有方寸物的龍門境修士,不算太難,可要將其截殺,恐怕只有金丹境修士才行。
所以陸臺付出的代價,肯定不小。
陳平安伸出雙指,捻住身上那件法袍金醴的一角,微微一扯,竟是直接將一整件金醴給“剝”了下來,輕輕拋給身軀微顫的陸臺,皺眉道:“穿上試試看,我已經撤去袍子上邊的禁制。”
陸臺伸手抓住那件金色法袍,不見他有所動作,金醴就瞬間就穿在了身上。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深呼吸一口氣,盤腿而坐,伸出一根手指使勁抹了一下猩紅嘴唇,罵罵咧咧,可是即便如此,還是不讓人覺得如何粗鄙,“如果不是為了時刻保證巔峰戰力,將那丹藥和瓊漿當了饅頭茶水,哪裡會這麼狼狽,這筆買賣,若是咱倆對半分了馬萬法的方寸物,你是大賺,卻虧死我了。”
陳平安蹲在旁邊,將那把痴心隨手插入地面,沒好氣道:“竇紫芝的這把佩劍歸我,其餘你都拿著便是。”
陸臺瞪圓眼睛,氣呼呼道:“這把劍才是最值錢的好不好,煉神境的武道宗師都用得著!竇紫芝當初為了得到這件法寶,肯定砸鍋賣鐵,說不定已經傾家蕩產,這次才會被馬萬法喊來打家劫舍。”
陳平安咧嘴一笑,“這個我就不管了。”
陸臺穿上金醴之後,氣息平穩許多,“好了,咱們來複盤。”
“那個陣師佈置的陣法叫搬山陣,能夠讓人身處其中,魂魄流轉凝滯,就像揹著一座山峰,對付金丹境以下的練氣士,很管用。那些小旗幟,品相倒也不高,只不過數目多,也就值點錢了。”
“我來的路上,剛好撞見那個不走運的符籙老道人,老傢伙差點給針尖劈成了兩半,嚇得趕緊跪地求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便要他交出所有的看家寶,老傢伙哪裡願意,垂死掙扎,與我拼命,我只好了結他的性命,再加上查探老道人的神魂,是否藏有方寸物或是煉化法寶,這才會傷上加傷。”
“可惜只得到這本《帛魚符籙》,原來禁錮住你那兩把飛劍的符籙,就是這本符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