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遇到裴知,張芷汀明白了他壓根沒有去上晚課,那他去幹什麼了?還有剛才那個混混說周禮,聽上去應該也是混道上的。

裴知什麼時候和這些人扯上關係的?在她不知道的時間裡,裴知真的有往好的方向發展嗎?

揣著這些疑問,張芷汀走的時候連地上的傘都撿,她感覺心裡亂亂的。

走了一段,猛然間,她發覺頭頂上竟然沒有雨珠落下來,只能聽見噼裡啪啦的聲音。

她疑惑著抬頭,就見上方一片傘面遮在頭頂,雨水從傘簷四散而去。

一轉身,她看見裴知修長的手臂舉著剛才被她扔在地上的傘,傘面停留在自己的頭上。

裴知自己全然站在暴雨裡。

張芷汀生氣他騙自己,又生氣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過來!”她大喊一聲,裴知果然移動腳步慢慢靠近,即便如此,他依然將傘面傾覆在她這邊。

這孩子腦子裡都裝的什麼啊,不懂變通。

張芷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手掌將傘柄扶正了,這下二人都位於傘下。

沉默著回到了住處,張芷汀渾身溼透了打著冷顫拿來毛巾擦著溼頭髮。

裴知見狀拿著傘轉身走進灶房,張芷汀見他沒有出大門也就沒有理會。二人從外面帶進來的雨水蜿蜒在地上。

雨越發大了。

院子裡,裴知一趟趟往灶房半人高的水缸裡挑水,然後人鑽進灶房就沒出來。

張芷汀懷疑地看了看院子,最終向灶房走去。

屋裡一陣火光,大鍋裡顯然燒著什麼,裴知高大的身影蜷縮在小板凳上,他薄唇緊抿手裡拿著撥火的鐵鉗,注視著灶口的火光。

薄薄的襯衫溼的透明貼在身上,隱約能看見小臂的線條。在他腳邊,褲腿上滴落的雨水蜿蜒成一條河流。

“你在這裡燒什麼?”張芷汀一進來,就被房裡高溫包圍,更別說近距離坐在火旁的裴知了。

裴知站起來,揭開鍋蓋,裡面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

“姐姐,水燒好了,可以洗澡了。”裴知說著走到門外,一旁的牆上靠著一個大鋁盆,被雨水沖刷得乾淨異常。

他一手拎著盆走進來,然後將鍋裡冒著熱氣的水舀出來,兌了涼水,手放進去試了試水溫,這才抬眼看向張芷汀。

聽他這樣說,張芷汀倒是不好再發作。

她抿了抿唇,“那你呢?”

“等姐姐洗完,我再洗,”他頓了下,看向鍋裡,似乎怕她擔憂,又道:“水夠的。”

說完這句話他沉默著走了出去,原本冷白的麵皮經火光一烤早已泛紅。

下午出了汗晚上被雨淋,張芷汀也感覺渾身粘膩,她找了乾淨的睡裙,在灶房裡洗了個痛快的澡。

中途她還在鍋裡添了水,加把柴火繼續燒,裴知的話她是一點也不信。

將盆重新刷乾淨,張芷汀用乾毛巾包著頭髮進了屋。

裴知就坐在門旁,門簾被挑開,帶來一陣皂香味。

一雙白皙的小腿從眼前走過,他眨了眨眼睛。

張芷汀解開毛巾擦起頭髮,“你也趕快去洗洗,別感冒了。”

“好。”裴知嗓音沙啞,起身走進灶房。

張芷汀望著他的背影,這孩子越長大越像蘇景明,從前還不覺得,這次過來他這張臉簡直一模一樣了。

好幾次她都對著這張臉恍惚起來。

為什麼每個位面的攻略人物都長著同一張臉呢?還有那些靈魂碎片,難道要救的男人和蘇景明有關係?

那個男人又和以後的自己有什麼關聯呢?一時間紛亂的思緒堵滿頭腦,張芷汀隱隱頭痛起來。

她隨意歪在一旁的網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