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關於列車的話題,張洛話鋒一轉:“這期雜誌不要指望我的稿了,我剛從醫院出來還有點虛。”
“那怎麼行?大批粉絲都等著聽‘張大爺’胡扯呢,你的稿子要是不上,雜誌銷量說不定又會下降。最近我們這種紙質刊物越來越不好混了。”簡瞳站起來把長髮披到肩後,不知從哪裡摸出了粉底和小鏡子,開始在客廳快速補妝。
“告訴他們,張大爺風溼的老毛病又犯了,拿不起筆。”張洛隨口說出一個已經用了好幾遍的理由。
當初他首次給雜誌投稿的時候,出於“試試看就算沒過也沒關係”的心態,使用了名為“張大爺”的筆名。沒想到第一次投的那篇《消失的末班地鐵》便登上了雜誌,而且還大獲好評,結果後來想改筆名也不好改了,只得繼續用了下去。
“快得了吧,你已經風溼五次,中風三次,偏癱兩次,腦溢血一次了。繼續用這種理由真的不會臉紅嗎?”簡瞳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既然他們連腦溢血這種理由都能接受,繼續風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張洛笑了笑:“畢竟人老了,有點毛病也是沒法避免的……”
聞言,簡瞳沉默片刻,接著總算點了點頭:“好吧,這次看在你大難不死的份上,我這次找別人頂替你的專欄。不過我想問一句……在生死一線的情況下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我昏過去了。”張洛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扯謊。
列車上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但那種事自然不可能說出來,否則就算是靈異雜誌的主編,也很可能會把自己當成精神病人的。
“那好吧,既然你小子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簡瞳說著走進臥室關上門,換上平時那套淺藍色的職業裝,便很快的離開了張洛的家。
“那傢伙是鬧哪樣啊,居然私闖民宅……”張洛嘆了口氣。
從冰箱裡取出冷藏的罐頭權當“晚餐”,吃過飯之後,張洛回到臥室,以堪比昏迷的速度倒頭就睡,幾乎是立刻便失去了意識。
……
不知過了多久,投入眼中的一絲藍色光線,令他緩緩的恢復了意識,接著立刻便清醒過來:
“嗯?”
藉著頭頂小燈泡發出的昏暗光芒,打量眼前的景象,他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間類似於儲藏室的小房間中。
斜前方的牆壁上靠著空無一物的貨架,而正對著自己的那面牆壁上,有一道破舊的褐色木門,旁邊還掛著一幅蒙娜麗莎的畫像,看起來已經頗有年頭了。
雖說身體還有種奇怪的不協調感,但意識卻清醒的驚人,張洛很快便意識到,和之前列車上發生的事件不同,自己目前並不是進入了異化的現實世界。而是——
“是夢嗎?”他低聲自言自語。
隨後,掛在牆上的“蒙娜麗莎”以一個渾厚有力的男聲回答了他的疑問:
“你答對了!”
付了車錢,張洛在司機“恭送瘟神”的犀利眼神中下了車,快步向自家的樓道口走去。
他乘電梯來到四層,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開啟家門,進屋之後並沒有像平常一樣回身關門,而是站在門前微微皺眉,盯著地板上的鞋子:
“不太對勁。”
平時經常大言不慚的稱自己為“獵奇學研究大師”的張洛,為了避免有小偷竊取自己的研究成果,自宅安全措施十分到位。只要有人偷偷溜進他家,即使是特工級別的人物,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而現在,才剛回到家,他立刻便發現門口有侵入者留下的痕跡。
自己放在門口的兩雙拖鞋,位置有微妙的變動,而室內的氣氛也不太對勁,明明自己走之前並沒有拉上窗簾,但目前客廳的光線卻有些陰暗,完全不符合目前正午時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