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瑜本就沒打算她會說什麼,側頭看向許大夫,笑著有禮道:“許大夫,或許您剛剛說的太迂迴了些,大家只怕都沒聽明白。

您看,徐小娘子都開始質疑您的醫術了。

要不,有勞您再用通俗易懂的話跟大家都解釋一下?”

許大夫心裡還不爽利著,聽上官瑜這般說,自是當仁不讓。

而且......一想起那混賬玩意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嘆了口氣:“那老夫就多嘴一句.”

“徐姑娘前面應是流產了多次,傷了胞宮,本就不宜再有孕,即便意外懷了,基本也是保不住的.”

他那天過來就診就看出來了,但既然懷了,也是一條鮮活生命,無論如何他都得盡全力救治。

他讓徐妘兒臥床靜養,看能不能就此保住那孩子,想著過了頭三月,若是沒事,應該還是有希望。

他將情況如實同這位徐姑娘提了。

沒想到這位徐姑娘聞言,倒並不驚訝,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般,只是立馬淚眼汪汪的哀求他暫時替她保密,她不想周家人擔憂,她一定好好聽大夫話。

又同他說起她悽慘的身世,周家長輩們因此都不怎麼喜歡她,她不想周彥殊為難,一直不敢生孩子,好不容易這個孩子得了周家承認,無論如何她都想要平安的將他生下來。

他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心想著那孩子或許同她有緣,明明不宜有孕的身子,竟然都能懷孕,說不定真就生下來了。

他又何必多事。

後來他被馬家喚去,一時分身乏術,便讓自己徒弟小葉過來幫忙就診,還特意囑咐了要注意的事項。

他也問起過情況,每每這時,小葉都只是敷衍的說,一切安好。

小葉的醫術是他手把手教的,他信得過,也就沒再多問。

直到昨日,周府的人突然找上門來,他才知道,孩子早就保不住了,而且自家徒弟為了錢財,竟昧著良心幫忙隱瞞。

......“你胡說!你個庸醫,你胡說八道。

彥殊,他胡說,你不要聽他的,他肯定被收買了.”

徐妘兒利聲駁斥,本蒼白無血色的臉頰,因為突然的激動,倒微微有了絲潮紅。

周彥殊柔聲安撫,然後才看向許大夫:“許大夫,我敬你是長者,也一直相信你的醫術,但這次,是不是你誤診了。

妘兒與我在一起至今,從未懷孕,更遑論流掉孩子。

我和她都非常喜愛孩子,也一直盼著能生一個,如果有了,是絕對不會不要他.”

他語帶悲傷:“這次是我不好,沒好好照顧好妘兒,才讓那個孩子就那麼沒了.”

許大夫堅定堅稱:“老夫行醫這麼多年,從未看錯.”

上官瑜笑道:“表哥肯定不會記錯,許大夫肯定不會看錯,那究竟是哪裡錯了?”

“瑜兒,別賣關子了,快點說,究竟怎麼回事?”

施氏忍不住開口催道。

上官瑜朝施氏笑笑:“大舅母,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戲要慢慢看才精彩,不然怎麼能看清戲角的面目呢?”

說著不忘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周彥殊。

施氏訕訕不說話了。

周彥殊看她話裡有話的模樣,一時有些捉摸不透她葫蘆裡賣得什麼藥。

徐妘兒心裡已經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卻無計可施。

上官瑜這是一步一步將她往絕路上逼。

就好像織了一張大網,就等她這隻夜蝶入網後,看著她撲騰來,撲騰去,最終自己送入虎口。

她從小在戲班討生活,算是最會看臉色和揣摩人心的,也一向自詡聰慧伶俐,不然怎麼可能在那樣龍蛇混雜的地方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