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領導的男人道:“讓老婆做這個……還是男……”說到這裡他忽見高陽對著自己擺手,下面的話就沒有說。
站街女雖然沒有抬頭,但話聽得清清楚楚,這些東西在她心裡壓抑了很久,她無人去傾訴,不知是這個男人幫助自己教訓了兩個三天來總欺負自己的小流氓的緣故,還是她不說出來自己就會瘋掉,反正是不吐不快。
“他的工資只夠維持我們生活,我學歷不高,在上海很難找到好工作,一個月去賺幾百也於事無補。我們需要房子,安身才能立命;我們還要要孩子,下一代才是生活的動力,我必須去賺錢。”
打領導的男人道:“你老公要是對你好早就該來了。”
站街女道:“他出差了,我打電話告訴他了,他明天就回來。”
男人又道:“他現在對你好,如果買了房子以後呢?他還會嗎?會跟你要孩子嗎?”
女人沒有說話。
高陽在一旁道:“我想他會的!”
女人很感激地看了高陽一眼,沒有說話。這時被打的兩個小年輕呻吟的聲音一點點大了起來,看來他們這才從麻痺中舒緩過來。
“可學會了?”高陽低頭看著二人。
那紅頭髮本想發飆反抗,但被那個花襯衫拉住了,兩人隨後忍痛點頭。高陽沒理會小流氓的反覆神情,他把注意力轉移到監號裡其他兩個人的身上。現在除了銬在牆上的要犯高陽沒有跟著搭過訕外,就只剩下西牆角的那個老頭了。這老頭穿得破破爛爛,一副叫花子打扮,雖然抬著頭,但臉上起碼有三斤半的泥土,五官除了那雙有神的雙眼之外,都模糊異常。
老頭坐在那裡看著眾人聊天,也不搭話,只是不停地笑,這時看高陽走到自己面前,小老頭忽然將夾在腋下的雙手拿出,伸到高陽的腿邊,大笑有聲地看著千門主將。
他竟然在監號中伸手要錢?高陽身上還哪裡能有錢,雖然法律規定在犯人沒有被人民法庭宣判之時,財務仍然是歸自己掌管的,但現在的執法機關變通的能力都很強,此時的千門主將處於分文沒有的狀態。高陽這些年可從來沒有讓要飯的失望過,不過這次高陽正準備蹲下表示自己的歉意的時候,小老頭忽然將手縮了回去。只見他右手在懷裡掏出一個疊好的一百元錢,隨後遞到了高陽面前。這不僅讓千門主將哭笑不得,更讓監號裡的其他人茫然異常。
高陽開始以為這要飯的就是普通的“壓號子”,可沒想到他遞過來的一百元錢疊成的是一個山字。
“壓號子”這件事,有人說是功德,有人則認為是惡性。現在有小部分看守所還有這樣的舉動,就是絕對不讓監號空下來。雖然被教育者每日都有,但難保一定送到自己這裡,所以他們經常在大街上尋一些無家可歸的乞丐來關,每天三餐都是公費報銷的。不空號是古時監獄延下的規矩,有活氣鎮惡念之說。
高陽俯身接過這張被疊成山字的一百塊錢低聲道:“這錢要怎麼花?”
老頭咯咯直笑,雙手做出拆開的動作。
高陽看了看手中的錢,又看了看小老頭隨後道:“疊得這麼漂亮,拆開豈不可惜,還是您留著花吧。”高陽一邊說著一邊將錢放到老頭的身前,隨後起身走到北面被銬在牆上的那個男人身後。
其實從進來的時候高陽就覺得這個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但以他的朋友圈,翻遍了也找不到一個能被關押在上海轄區小看守所的人,所以也沒細想,由於打領導的眼鏡男的話催生了他想與監號中的人都交流一下的想法。
“朋友……”高陽繞到此人身前,剛開口卻見這人急忙把身子扭開,好像不願意見到自己一般。
看守所中戴手銬的有兩種可能,一是暴力傾向比較嚴重的,再者就是臨時關押這裡隨後要進監獄的重犯。從這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