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昨夜又來了,”芸在吃著半塊昨日剩下的玉米餅子,那餅子又乾又硬,她左手拿餅右手接著餅渣子,“她的戾氣越來越重,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事。”
“怎麼又吃這個?昨日不是讓阿箏給你送了玫瑰鮮肉月餅來”秋無靈拿出乾淨的帕子仔仔細細把芸在的手擦了個乾淨。
“我記著你上次一連吃了好幾塊,這次的不合口味?”
“那個什麼.....搭檔這麼親密好嗎?”
“當然好,搭檔就該親密無間才是。”
芸在弄了一個大紅臉,這關係好的有點不合適吧。
“柳柳昨日還是什麼也沒說?又嚇到你了?”
柳柳是最近二人接手的鬼魂,不哭不鬧不說話也不投胎,只是每每到了晚上就來芸在的床頭坐著。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最近如果她不來,我還睡不著了,我昨日睡的迷迷糊糊倒是聽她一直在叫一個名字,好像是程什麼前。”
“這城中姓程的只有一家,乃是范陽程氏的旁支,看來咱們猜測的不錯與這柳柳有牽扯的果然不是普通的人。”
“怎個不普通?”
“范陽程氏世代經商,富可敵國,我大盛的國庫都不一定有他們程家寶貝多,即使是旁支也不容小覷的。”秋無靈說著從木漆食盒裡拿出幾個小碟子,對著芸在笑得一臉寵溺,“芸豆卷,馬蹄糕,雙釀團,昨日家裡新來了廚子,你嚐嚐可合胃口。”
食盒一開啟滿滿的清甜撲鼻而來,芸在看到吃食精緻,雖嘟了嘴,滿心滿眼的歡喜卻是無處可藏。
“自從與你做了搭檔陰德沒攢下一件,臉蛋子倒是大了好幾圈,哪個是芸豆卷?哪個是雙釀團?”
秋無靈一一指給芸在,眼瞅著她左右開弓,吃的不亦樂乎。
“眼下不是就有一件大陰德,柳柳的事情咱們要推進一下了。”
秋無靈人脈甚廣,眼線也多,知道了牽扯著程家,有了眉目,不過半日就把事情摸了個大概。
程前是潮州城中程家的大公子,與回春樓的前花魁柳柳有一段情,這在城中是人人皆知,高門大戶的自是看不上這些風塵女子的,就是做妾也是不夠的。
偏偏這柳柳心比天高居然要做正頭娘子,程少爺抵抗不住家裡的阻撓,最終娶了隴西李氏的貴女為妻。
柳柳就在二人大婚那日一襲白衣跳了河,河水急,連屍首都沒找到。
這是秋無靈探聽來的版本,高門宅院裡的風流韻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市井間雖有流言卻不過隻言片語。
訊息是阿箏來傳的,他是秋無靈最信任的侍衛,秋無靈事務繁多並不常來。
芸在嗑了半日的瓜子,口感舌燥,‘咕咚,咕咚’灌了半碗茶下去頓覺神清氣爽。
這柳柳跳下去的時候畢竟是肝腸寸斷,做了鬼也戾氣深重,心心念唸的還是那負心人,芸在估摸著這又是個引渡不成的,只覺得這柳柳實在可憐,又生的實在美麗,如果就這樣灰飛煙滅不免可惜。
當下決定晚上見到還是要好好遊說一番。
柳柳又踏著夜色而來,羅裙飄逸,蓮步輕移,黑玉般的頭髮只用一根綢帶繫於頭頂,飄逸秀美,更顯清瘦蒼白,臉上更是沒有一絲血色。
“你今日晚了,我等了你許久,”
芸在依然聞不到柳柳身上的香火氣,暗歎一聲,沒人惦念的孤魂。
“柳柳,不過是一個薄情寡性之人你何必如此執著。”
柳柳站於窗前,今日十五月色正好,月圓,人悲。
“今日他們的兒子滿月,是一個俊俏的孩子啊,白白胖胖實在討人喜歡,那孩子還對著我笑,兩個小酒窩當真可愛。”
柳柳面上看不出喜悲,今日竟然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