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那人是司徒敬的親兵,我不過是在合適的時候沒有逞強,選擇了示弱而已。

日後你若是想要他為你們所用,君子之交淡如水恐怕不夠,總得有點人情虧欠才好。

想要讓一個君子虧欠你,其實很容易,牽連無辜所帶來的內疚感就剛剛好。

今日他的人差一點錯手殺死你的人,這不是送上門的人情麼。”

祝餘一邊說,一邊露出了一個受到驚嚇之後楚楚可憐的表情。

陸卿微微低下頭,手上揉搓藥膏的動作倒是沒有停,只是力道輕重變得有一點不穩,仔細看不難瞧見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似乎是在努力地憋住笑,不讓自己在這種不合時宜的時候笑出聲。

過了一會兒,他重新抬起頭,已經又是一副淡然的表情:“長史與我還真是心有靈犀,不謀而合。

我得長史,真乃如虎添翼。”

“過獎過獎。”祝餘嘴上謙虛著。

其實也不過是近墨……近朱者赤罷了,跟在這隻狐狸身邊日子久了,便悟出了他的一些主意和手段,一通百通,活學活用罷了。

陸卿又揉了一會兒,藉著光看了看已經沒有方才那麼腫了的腳踝,停下手上的動作,對祝餘說:“今日讓長史受累了,今晚那金絲軟甲就不要脫下來了,再委屈幾日時機也就差不多成熟了。”

祝餘見他這話說得淡定,心裡忍不住懷疑嚴道心那邊其實並非毫無進展,只是這兩個人故意拖著,想要等一個什麼樣的契機。

很顯然,今天晚上的突發狀況,讓陸卿覺得時機快要成熟了。

後半宿祝餘就那麼和衣而臥,雖然又找到那種躺在碎石路上的感覺,可是經過了一番有驚無險之後,她倒是破天荒沒有受到影響,躺下不久便睡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才剛剛泛青。

陸卿盤腿坐在自己身旁,閉目養神,在她翻身坐起來之後也立刻睜開了眼睛。

“你一點也沒有睡?”祝餘問。

陸卿卻只是起身略微活動了一下四肢,對祝餘說:“你看看腳踝還疼不疼,能不能走得了路。

今天估計不會過得太安生,若是你的腳踝吃不住力,我便叫司徒敬把你帶在身邊,免得到處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