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陸卿今日是打定主意要以“神醫”的形象示人,所以也並不開口,只示意了一下,叫祝餘和符文上馬出發。

三個人一路疾馳,趕到禁軍大營的時候,那裡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大營中的火頭軍正在忙著做早飯,大營一角炊煙裊裊。

營中將士們照舊在進行著晨檢的操練,司徒敬站在校練場邊,監督著他們。

如果不是前一天晚上親眼看到那龐百夫長髮瘋的樣子,如果不是親手驗看過他的屍首,光是看著眼前的這一派景象,祝餘簡直要以為那都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罷了,這離州禁軍大營中實際上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昨夜禁軍當中還有不少兵士被搞得驚魂不定,嚇得不輕,這才一夜的功夫,今日就能恢復平日裡有條不紊的狀態,司徒敬果然是有些本事和威信在的。

司徒敬看到祝餘,連忙朝她身後看,卻只看到了一個戴著銅面具的護衛,沒有瞧見那金面御史大人。

他的目光終於收回來,投向走在祝餘身邊的那位青衣帷帽的“神醫”,在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猜到了什麼,便迅速收斂了方才一閃而過的驚訝,走過來衝他們拱了拱手:“幾位,昨夜在驛站休息得還好嗎?”

“託將軍的福。”陸卿回禮道,“沒想到就今天一早軍中就這麼熱鬧。”

“既然是中毒,那些與龐百夫長同吃同住的兵士們被關起來也沒有什麼用,我便將他們放出來,今日同其他人一併操練,免得這樣隔著反而引起恐慌。”司徒敬回答道。

他說著,朝周圍看了看,指了指校練場外圍:“我們邊走邊說吧。”

禁軍大營的校練場非常大,大到一眼望不到邊,中間站滿了禁軍兵士們,他們各自跟隨著自己的都統認真操練,有的在練拳,有的揮舞著刀劍,時不時就從那裡迸發出一陣震耳欲聾、殺氣騰騰的大喝。

“我昨夜仔細釐清了一下之前出事的那些人,他們都有些什麼共同之處。”司徒敬一邊帶著他們沿著校練場外圈相對僻靜的地方走,一邊對三個人說,“那些人除了都是軍營中的大小武官之外,果真沒有半點旁的相似之處。

那些人死狀各異,有的人在出事之前曾經到大營外面去,與外人有過接觸。

但是有的從始至終都沒有接觸過外人,甚至一直都在大營中,沒有離開過半步。

光是在老都指揮使出事之後我知道比較確切的,之前化州那邊入夏之初連降暴雨,鬧了水患,營中軍糧不夠,老都指揮使派了一個副都統帶兵押運一批糧草送去化州禁軍大營。

那副都統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半路上人就不行了,最後是被隨行送糧的弟兄們抬回來的,回來沒多久便嚥了氣。

而老都指揮使出事之後,營中派了一個虞候到京中送信兒,那虞候快馬加鞭報了信兒回來,回到大營中來不及下馬就一頭栽下來死了。

這兩人所去之初,見過什麼人,沒有半點相似。

而昨夜那個百夫長更是連大營都沒有出過,與外人全無接觸。

所以恕末將無能,著實是找不到這其中的關聯。”

陸卿剛要開口,透過帷帽的紗瞥見遠處有一人正朝這邊過來:“將軍認識那人?”司徒敬轉身看向自己身後,也看到了大步流星朝自己這邊走來的那個人:“那位是營中的副都指揮使,駐守離州軍中已有多年,在前任老都指揮使還沒有來之前,他便已經在這裡了。”

祝餘雖然沒見過這位副都指揮使,但是卻對此人印象深刻。

前一天大營中亂作一團的時候,就是這位在接到了營中報信兒後,依舊從頭到尾沒有現身。

四個人站定下來,等那個副都指揮使靠近。

軍中之人到底是練過的,沒一會兒功夫他便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