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爾跟他自已描述的一樣,是個痴迷於科學研究,但生活瑣事都極其邋遢的天才怪人。

他不記得任何事,會經常弄丟檔案資料,搞不清楚每一瓶實驗藥劑放在什麼地方。

有時候會因為找不到杯子,而用實驗室玻璃量杯衝倒上熱水沖泡咖啡。

甚至盛裝咖啡粉的容器,還是一瓶貼有高錳酸鉀標籤的玻璃瓶。

時肆其實不算愛乾淨整潔的人,但在監獄裡宿舍凌亂是要扣分的,為了能在年末評價上取得更好的成績,時肆不得不整理物品,將宿舍打掃得一塵不染。

所以柯爾的實驗室雖然凌亂不堪,但對於時肆來說,將其規劃整齊並不算難事。

她將每一樣東西的用途和本該在的位置記下來,只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將整個實驗室歸納整齊、煥然一新。

看著完全大變樣的實驗室,柯爾敬佩地拍了拍手,“果然找對人了,你簡直是人間吸塵器。”

柯爾相當滿意時肆的歸納速度。

時肆笑著說,為博士工作是我的榮幸,實則早在整理過程中,將所有物品的擺放位置都摸清。

而且她注意到,除了那些知識領域外的瓶瓶罐罐和看不懂的複雜公式,柯爾的實驗臺裡共有三大類別的資料。

第一種是“SR”,裡面記錄著各種少男少女的資料,乍一看有點像網購平臺面試童模的個人簡介。

可上面錄的資訊過於詳細,甚至連每個人每天的睡眠時間都嚴格標註,倒讓這份看似是個人資料的玩意,增添了一絲詭異。

第二種是“A”,它的全稱是一串時肆看不懂的英文單詞,具體含義未知。

但結合前後文分析以及資料上畫的分子圖和螺旋結構上來看,應該是某種人體激素。

但到底是什麼激素?用途是什麼?又從什麼地方提取?時肆不得而知。

第三種是“ES”,全程也是一串鬼畫符的英語單詞,但“cell”這個單詞,時肆還是知道什麼意思。

細胞。

柯爾實驗室是在收集提取什麼細胞嗎?

資料裡太多專業術語看得時肆頭疼,正當她思索該如何誘導科爾說出有價值的訊息時,實驗臺的對講機響了。

“柯爾,我是伊麥斯。”

對講機裡傳來那個皮褲男的聲音。

“幹嘛?”柯爾仍對時肆描述伊麥斯佔羅娜便宜的事耿耿於懷,語氣很不耐煩。

而伊麥斯那邊也不知是沒有察覺柯爾的情緒還是懶得搭理他,仍舊自顧自地說著:“你的研究如何?我現在需要最新的ES檔案資料。”

“催什麼催?這玩意兒哪有那麼容易研究,你要是不滿意,你來試試。”柯爾的手指十分用力,恨不得把手裡的試管捏碎。

伊麥斯冷笑一聲,對柯爾的嘲諷不屑一顧,“是那位先生讓我找你要的,要是不滿意就去找先生說吧。”

時肆明白伊麥斯口中的“那位先生”,恐怕就是之前在碼頭見到的那位有曬傷腮紅的瘋批男。

得知下達命令的是那位先生,柯爾總算收起不耐煩的情緒,“明白了,我一會兒給你發過去。”

“晚上八點。”伊麥斯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那位先生讓你今晚八點準時發到他郵箱,不準早、更不準晚。”

最後幾個字,伊麥斯咬重語氣,特意強調。

“為什麼偏偏是八點?”柯爾忘記自已跟羅娜的約定,他可不想遲到。

被質疑的伊麥斯仍舊輕蔑,“你要是對時間有疑問,不妨去問問那位先生。”

事到如今,柯爾總算看出伊麥斯就是在有意針對自已,料定柯爾不敢違背那位先生的意思,所以故意挑他和羅娜約會的時間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