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位戳了戳,一點都不疼,就是癢的鑽心!
“噗!”一聲悶響,我感覺受傷腳踝的地方如同一個膿包崩裂似的。
定睛一看,果然腫的跟饅頭一樣,一大股黃白相間的膿液噴了出來!
“壞了,這事兒不算完……”
薛蛤蟆用手擦了擦臉上迸濺的膿液,用食指在嘴裡攪了攪,上面沾滿了菸草碎渣,狠狠地捅進膿包裡。
“媽呀!”我忍不住扭動起來。這下感覺到疼了,鑽心的疼!
“小娃子你給我安分點!”
薛蛤蟆惡聲惡氣地吼了我一句,我爺爺趕緊過來,和二伯合力摁住我。
只見薛蛤蟆不停地攪動、摳挖,竟然從我腳踝傷口裡面拽出來一根貓尾巴!
“老薛頭,這是咋回事!?”
一向沉穩的爺爺也忍不住了,他盯著那根黑漆漆、帶血的貓尾巴,眼神裡分明帶著驚恐。
“王四哥,跟我說實話,天娃子是不是幹了啥虧心事?”
我爺爺在村子裡輩分最高,平日裡對薛蛤蟆不錯。過年過節的還給他送酒、送肉,沒少照顧他,他對我爺爺也十分尊敬。
可眼下,薛蛤蟆沉著臉、口氣冰冷,讓我意識到真闖下大禍了。
爺爺從懷裡把那半截“小孩腿”拿出來。時間一長,形狀也變了不少,軟塌塌的跟一團面一樣,顏色也有些發黑。
薛蛤蟆手一搭那團東西,驚慌失措地扔到了地上,口中喊道:“陰太歲!不要命了吧!”
爺爺黑著臉沒說話,看來他早就清楚,二伯和我都不明白,啥叫陰太歲?
薛蛤蟆站起來就往外走,連自己的東西都不要了。
我爺爺一把攥住他的衣領,腦門上青筋亂蹦,怒問:“老薛頭,你敢說不管?”
薛蛤蟆兩手作揖,說:“四哥,這事兒我管不了!”
“天娃子的頭白磕了?”
“我給他磕回去行不?一個不夠磕十個?”
薛蛤蟆一甩手,指著我說:“這娃子自己幹了折壽的事兒,別說我,就連土地爺都就不了他!”
我被嚇懵了,心想,不就是搶了一塊烤紅薯嗎?多大點事兒啊!
爺爺一皺眉頭,說:“老薛頭,你不願意趟渾水,我也不強求。你能不能幫我問問,想個暫緩的辦法?”
薛蛤蟆無奈,重新坐到了太師椅上,抓了一把香灰在額頭上抹了抹,說:“我下去問問,成不成就這一次。”
眼看著薛蛤蟆睡了過去,兩個鼓囊囊的大眼泡,一點點縮了回去,漸漸地整個眼眶都凹陷了。
祠堂裡變得很安靜,除了蠟燭燃燒發出的“滋滋”聲,外面偶爾傳來一兩聲犬吠。
天快亮的時候,薛蛤蟆的突然劇烈地呼吸起來,身體如同抽羊角風一樣亂搖晃。兩個眼睛“嗤嗤”地往外噴氣,瞬間就鼓了起來,比以前更大!
“唉呀我的媽!”
薛蛤蟆大喊一聲,突然從太師椅上竄了起來,向前猛跑幾步,一頭扎到了地上。
“幸虧我跑得快!”這句話說完,我發現他兩個眼泡子開始滲血,手腳直哆嗦。
爺爺不敢怠慢,趕緊把他扶起來。薛蛤蟆站穩當之後,指著我說:“趕緊給你們王家列祖列宗敬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