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聞第二天去研究所上班,到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敲蔡教授的辦公室門。

等了半分鐘,祝聞才聽到裡面傳來慢吞吞的一聲:

“……請進。”

祝聞推門而入。

她看到蔡教授頭髮潦草、滿臉寫著疲憊。

手裡端著的茶缸子,散發出濃濃的茶香,不知道泡得多釅!

祝聞剛到了嘴邊的話,立刻壓下去,改口道:

“……您這是又熬夜了?”

蔡教授動作一頓,嘴硬道:

“沒熬,就是睡得有些晚。”

祝聞不依不饒:

“多晚?”

蔡教授麵皮有些僵:

“2點。”

祝聞不說話。

蔡教授遲疑著:

“……3點?”

祝聞還是不說話。

蔡教授破罐子破摔:

“好吧好吧,是4點56分……”

“那不就是5點嗎?”

祝聞抱著手臂,冷笑。

蔡教授抱著茶缸子,頹然地耷拉著腦袋,顯得蔫巴巴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的身份地位倒轉過來——

蔡明哲是學生,祝聞才是那個老師!

蔡教授意識到不對:

“等等,小祝,你這是要欺師滅祖嗎?你怎麼可以……”

“我還是打電話給師母吧。”

祝聞撈過蔡教授桌面上的座機。

蔡教授急忙阻止:

“哎別別別!別打!這多打擾你師母!”

沒錯,蔡教授是有妻子的。

妻子同樣是科研人員,據說現在在最艱苦的戈壁灘奮鬥,從事高度保密的工作。

他們還有個女兒,可惜因為早產身體不好,夭折了,只剩下夫妻二人。

如今他們倆儘管天各一方,但關係卻是很好,時常打電話聯絡著。

蔡教授收祝聞當學生那天,還特意打電話給妻子說了這件事。

他也讓祝聞和妻子通了電話,說過幾句。

那位師母性子溫柔,對祝聞頗為喜愛,特意給她單獨留了聯絡方式。

所以,祝聞要說給師母打電話告狀,那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蔡教授連連求饒,又保證自己以後晚上絕對不會超過12點睡覺,這才讓祝聞同意把事揭過。

祝聞語重心長:

“老師,您可是心臟不好,為此進了醫院的人!難道您想把身體熬垮,讓師母接到噩耗,讓國家失去一位重要人才嗎?”

蔡教授老老實實地搖頭。

想了想,又忍不住有點驕傲——

沒錯!他就是這麼重要的人!

“……對了,你這麼早找我什麼事?”

蔡教授差點兒忘了這茬。

祝聞幫蔡教授拿走濃茶,換了杯溫度適宜的清水,不經意地說:

“哦,我最近跟人聊了下未來戰爭形態,對方覺得我的想法還不錯,想讓我寫下來、遞上去。”

蔡教授任由祝聞動作,甚至於,有點享受於小弟子的關照。

他樂呵呵地起身,來到沙發落座:

“哦?你把想法說來聽聽?”

這時候的蔡教授沒有太過重視。

他只當是年輕孩子思維靈活,說不準冒出了一些天馬行空的念頭,想要跟長輩分享一下。

而他作為長輩這個角色,自然要耐心傾聽,用豐富的知識為她解惑開導。

蔡教授擺出了架勢。

祝聞也沒有賣關子,大致提了昨天跟江淮安聊的那些,比如六代戰爭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