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節的桂花已近尾聲。
哪怕枝頭還有碎花,離的近了都幾乎聞不到什麼香味。
而此刻他們還未進御花園,但周身已被桂花香縈繞,並非撲面而來的沖鼻,是溫和悠長的香。
“好香。”殷問酒由心發出一句。
裴公公笑道:“前日才初開,此時正是好賞的日子,所以陛下特意請了殷姑娘一同前來。”
這麼重視她呢?
殷問酒心中的好奇愈發被放大。
“這晚桂是何品種公公可知?我也想種些在樓府。”
桂花香常聞,不過大多在一月前的賞花季。
而那些白的橙的沖鼻而來的香,都不曾讓殷問酒產生這莫名的熟悉感。
裴公公答道:“其實品種倒沒有多講究,種苗是純貴妃下江南時帶回的,不過是養的法子不同,這各種精妙啊,老奴也說不上來,殷姑娘得去請貴妃娘娘呢。”
又是純貴妃?
這宮中的人,不是殷問酒非得懷疑她,而似乎除了她也沒旁的人好懷疑。
可如今傳來的訊息、卦象都如周獻所說, 毫無異常。
殷問酒抬頭看向身旁的周獻,挑了挑眉,心道:“純貴妃養的桂花,皇帝拿來思念你母后?”
周獻笑著看她這副表情,猜透似的攤了攤手。
終於進御花園。
離得更近這桂花香依舊沒有沖鼻的濃烈,聞著舒服的很。
周帝正站在那桂花樹旁。
他身板筆直挺立,五十幾的年紀與劉起同年,但兩人這氣度身形則像隔了輩的。
聽聞他做皇子時,如周禹一樣,算是武將,領兵打仗,所以才與衛老將軍成為忘年交。
而他這硬朗身板看著自然也不是將死之軀。
二人行了禮。
周帝依舊面目慈和,道:“前些日子朕便讓他帶殷姑娘進宮領賞,這小子推三阻四,朕不下旨,還真難見姑娘一面。”
殷問酒回以得體笑容,“王爺許是憂心民女這不爭氣的身體,望陛下見諒。”
周帝關切道:“常聽聞殷姑娘臥病不起的訊息,姑娘自己便是神醫,不好自我調理?”
殷問酒:“長年累月累出來的毛病,確實不好調。”
周帝笑道:“聽聞姑娘病好一些,便忙於行善,此番濟世善心實在難得,但還是要注重自己的身體啊。”
殷問酒福了福身,“謝陛下關心。”
裴公公引著幾人往亭中走,“昨日讓宮人烘了一些幹桂,陛下等著獻王與殷姑娘一起品鑑呢。”
周帝順嘴問道:“獻兒可還記得這桂樹?”
周獻:“兒臣自然記得。”
周帝笑,“這樹是純貴妃育的,這花香又得你喜歡,你兒時常折枝往你母后宮中送,她那臉色好也不是差也不是。”
他說時,嘴邊笑意更甚,是陷入美好回憶的模樣。
殷問酒實在看不懂。
他在唸什麼?
幾十年夫妻,十年多的毒,二十多年獨寵純貴妃,初一十五都不一定宿在坤寧宮,甚至給純貴妃的宮殿賜名棲梧宮……
殷問酒開口道:“這桂香確實不同尋常,民女方才還問裴公公是何品種,想在樓府也種些呢。”
周帝同裴嚴說的一致,品種並不稀罕,也不知道純貴妃是如何養的。
“這既已育出,何須再走那冤枉長路,一會朕讓人挖些出來你們出宮時帶回去種上。”
殷問酒忙道:“這怎麼好,貴妃娘娘辛苦培育……”
周帝打斷道:“不過一棵桂樹,殷姑娘無需在意,喜歡便帶回去。”
周獻也點頭道:“那便多帶一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