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個絕,你也無需在此處糾結。”
蘇鳶乖巧點頭。
殷大娘繼續道:“這樣不顧性命的育蠱,博出生機來,她便是這一代中哪怕前後十代百代中,都能稱上頭位的巫女。
她逍遙來去,隨心所欲。不管世俗倫理,旁人目光。
你娘解決完所有恩怨時,不過十九年紀。
十九年的苦,無人能悟,她那副身體的痛,亦無人能悟。
於是便沉迷與尋求一些淺薄的即時愉悅,成為了人們口中的風塵媚女。
直到,遇見你爹……”
蘇鳶與殷大娘相握的手緊了緊,想問一聲,她爹可還活著的話到嘴邊生生吞了回去,等著殷大娘敘述。
殷問酒同藍空桑也聽得認真,她還好奇那三人又是如何認識的。
“你爹是遊歷至寧州,那時候你娘已不做巫女,不再回苗寨,但她也不出寧州。
與你爹相識的過程大娘不太清楚,只是過了幾月後,她回來時便突然收心,日日在宅子裡連門也不出,就這麼兩月後,才告訴大娘她懷了你。
那兩月裡,她夜夜痛到嗚咽嘶吼……”
殷大娘連回憶起那些令她頭皮發麻的聲音便已然泣不成聲,整個人顫抖著。
蘇鳶也早已淚流滿面,她眼中甚至出現了慧姨那張明豔的臉,永遠上揚勾勒的眼尾因為痛苦而扭曲的模樣。
殷大娘緩了好幾息,才能繼續道:“我夜夜聽得揪心,甚至希望她能出門去尋些令她愉悅之事,得到哪怕一絲的緩解。
可你娘只是白慘著一張臉道她有了身孕,她想生下你,她說阿越說了三月胎穩。
她告知我時,便正好三月。”
阿越。蘇越。
殷問酒哪怕好奇,也沒出聲打斷。
“可她不能有孕啊!她滿身蠱毒,本就是命不久矣之人,若還需顧及腹中的你……所以大娘才說,她的死是她自己選擇罷了。
因為腹中有你,那些駭人的藥物幼蠱便不能服用,體內那些蠱蟲蠱毒便日日如凌遲一般挖她心肺的痛……
那樣的日子,幾人能忍受!
痛起來拿頭搶地,拿刀抹脖的人大娘更是沒少見啊……可她生生忍了下來……”
殷大娘心痛的連連捶胸,“央兒,大娘如今說出來,心中竟覺得鬆快不少。
她得你不易,但也是心甘情願,你該知道,亦該以女兒身份在她墳前祭拜。”
這話聽著耳熟,不管是梁崔日的娘,還是蘇鳶的娘,為人母似乎都給了她們無窮力量。
門外暖陽照得屋簷上的冰勾融化,一滴又一滴的水滴答濺落在雪地上,割出一條分明的線。
殷問酒別開視線,分神盯著那水滴。
三個傳奇般的女子,各有各的坎坷命運。
但這其中,事情因果,必有關聯。
她在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