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又抿了一口,才點評道:“確實不錯,那丫頭就好喝點酒。”
梁崔日給自己也斟了一杯。
動作之間,酒壺朝向,弧度,依舊要求到極致。
順便把千南惠放下的酒杯擺好。
她餘光掃過,皺眉不悅。
“你這毛病,真是越來越嚴重了,這麼大個人,是準備獨身到死?”
梁崔日低頭笑著,真是許久沒聽到她這副看他不慣的語氣了。
“姻緣既定,至少目前還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容忍與她的親密接觸。”
“那你這些年都怎麼過的?”
“師傅……”
千南惠嬌笑一聲,“這張人皮,我是千南惠。”
梁崔日的師傅不會問他這種話,但千南惠會。
“問酒叫您蘇越,您這張人皮叫千南惠,作為我師傅那張,又叫程十鳶,可還有個名叫百什麼?”
千南惠還是千南惠的狀態,動作之間盡顯嬌媚,“還真有,有機會介紹你認識認識。”
梁崔日無奈的又叫她一聲,“師傅……您就從未用原本面目示人?究竟哪個又是您的真名呢?”
她故意又把那酒壺撥歪,見梁崔日膝蓋上的手忍不住握成拳,好笑道:
“這重要嗎?不重要,我的乖徒兒,明日為師就讓你見程十鳶哦。”
梁崔日初見程十鳶時,不過四五歲,程十鳶在他心目中,如姐如母。
眼下她掛著千南惠的皮,行為做派讓他有一種母親失德的感受……
“你今日萬不該見那丫頭。”
兩人看著差不多的年紀,梁崔日心中敬意也沒減分毫,他低頭道:“徒兒知錯,今日確實不知是她設的套。”
千南惠毫不遲疑的拆穿他,“你知道,你就是對她好奇罷了。”
梁崔日也不再狡辯,“師傅說的是,問酒聰明我雖早有體會,但您越是不讓我見,我便越生出逆骨來。”
師傅誇殷問酒誇的太多,甚至怕她透過他看出些什麼,連面都不讓他見。
梁崔日心中自然不服。
他年長這麼多,還能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帶著走?
“你別不服,她是所有孩子裡頭,最聰明的一個,而我的乖徒兒你嘛,至少佔了個乖字。”
梁崔日:“………………徒兒這回服了,可師傅您為什麼要躲她呢,再怎麼說您是師傅,她還能如何?”
千南惠翹著蘭花指,仔細著自己的指甲,幽怨道:“為師也怕她的很吶。”
“發現陰生子,破我陣法,還發現我千南惠的身份!把為師逼到這破房子裡住著,你說說,鬧不鬧人。”
梁崔日習慣了好幾日,每每她這副明顯的千南惠姿態出來時,他還是心裡彆扭的很。
程十鳶不會老是一回事,變成另一個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梁崔日也驚歎她真的能裡裡外外變成另一個人的本事。
“師傅,如今您千南惠的身份已被道破,那便換回程十鳶好了。”
千南惠斜他一眼,正經了些,“崔崔啊,師傅接回那孩子一事,你如何看?”
語氣確實正經了,但這稱呼一出來,梁崔日臉上頓時掛不住。
“師傅……我三十有二了,您怎麼還這麼叫我……”
“那不然叫什麼?梁梁還是日日,你聽聽合適嗎?”
梁崔日:“……師傅還是叫徒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