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找不著北,她與子衿一左一右護著宋念慈。

引路公公被塞了好處,主動引著話道:“貴妃今日精神頭不錯,心情也好著呢。”

宋念慈問道:“那是早些日子可是操勞傷神了?”

“是呀,皇后娘娘身體抱恙,這鳳印交由貴妃,交的可不只是一個印章罷了,大小事宜勞神費力的很呢。”

宋念慈:“還記得我大婚當日,只遠遠得見貴妃一面,並未多有接觸,眼下拜見不知是否唐突。”

那公公柔笑道:“禹王妃是送了帖子來應的,怎會算貪圖,貴妃娘娘見的人不多,那便更不算了。”

她手掌鳳印,這帖子自然如雪花飄落,哪個官宦人家不想巴結巴結。

公公言下之意,更讓殷問酒好奇起來,她應的拜帖不多,又為何會應了宋念慈的呢?

轉眼已然到了棲梧宮。

鳳棲梧桐。

單從這個宮名,便可見周帝對純貴妃的寵愛。

天子為龍,皇后為鳳。

而純貴妃一個貴妃的住所居然能以棲梧來命名,真是毫不在意趙後顏面。

宮內陳設更是,雅到極盡奢華。

上位處端坐一人,殷問酒作為婢女,見禮時頭不可抬。

她的視線將將能看到她交叉垂在扶手邊的手。

宋念慈行了禮,“臣媳念慈見過純貴妃。”

上位人的一隻手輕抬一下,“快扶禹王妃起身,有身孕之人,在本宮這可免虛禮。”

她聲音親和,未見其容都能讓人覺著柔。

生出一種好相處的認知,沒有絲毫鋒利。

宋念慈站起身來。

“坐吧。”

她點頭道謝,殷問酒隨著子衿一同站在她身後。

站起來後的餘光,便能掃見純貴妃。

周獻說她今年四十有餘,但眼下的人不論外貌還是身型,均保養得當,顯不出年紀。

面上也確實有些疲憊姿態。

她的容貌,神色,姿態,語氣,處處都寫著三個字,好相處。

後宮女子爭寵一生,相由心生,就連趙後的氣質也略顯刻薄。

殷問酒心想,周帝恩寵二十多年,也難怪她毫無戾氣,眉目祥和。

“念慈親手做了些南寧府的特色糕點來給貴妃娘娘嚐嚐,我獨身一人嫁來上京,母妃走的早,便進宮不多,婚後還是頭一次來拜見,實在不該。”

宋念慈這個南方小娘柔起來,也如水一般。

讓人生不起厭。

純貴妃笑道:“不怪,禹兒這孩子的性子本就獨來獨往,不說你,他我也不曾見過幾面。”

她話雖這麼說,但沒有分毫怪罪意思。

侍候的宮人接過子衿手中的糕點盒放在她手邊,不等宮人查驗,她便直接拿起一塊來吃。

“念慈這手藝,實在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