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最後殷大善人確實只加了幾筆,比畫較少的伍。
伍千兩。
只換了一張符。
劉起盯著手中的黃符,“就、這個就夠了嗎?殷姑娘,您不隨我回府看看?擺一擺陣、或是多貼些符咒……”
一張符就把他打發了?
殷問酒端起那個湯碗,一副送客姿態。
“夠了,無需,你貼身帶著,若是不行,再來。”
劉起將信將疑,又不好當眾表示對這位未來王妃的不信任。
“那、那行。”
他起身欲走,殷問酒突然開口叫他,“劉大人。”
“你不想知道她死在何時?何處?又是怎麼死的嗎?”
劉起圓滾的身子轉回頭去。
“作為劉大人您唯一的女兒,十七年的寵溺,都是假的?連收個屍的心意,都沒有?”
“父母見兒女得償所愛,該是喜的,”她哼笑一聲,“這話,劉大人是怎麼說出口的。”
殷問酒在應天府揭破況府邪術的事,劉起也有耳聞。
況家四分五裂,死的死,傷的傷,走的走,而況大夫人,則是失蹤。
眼下被殷問酒點出,他不免露出憂傷神色,終究還是沒活下來啊。
“這副模樣,給我看?”
殷問酒這番語氣,可謂差。
劉起聞言也毫不氣惱,他神色怪異,笑不出哭不出的,“知不知道都沒意義,總之人已不在。”
他捏緊手中的符衝殷問酒揚了揚,“若是不成,再來見殷姑娘,屆時姑娘可不會再加價了吧?”
殷問酒冷笑,“當然不會。”
那伍字又被劃掉了。
坑的毫不手軟又光明正大。
劉素和怨起千南惠,她殺不了千南惠,但也不會殺劉起。
深夜在劉府哭訴,全然出自生前對劉起的那部分執念。
哭一哭,嚇一嚇罷了。
殷問酒端著那個空碗進了後院,小二繼續替她坐在攤前。
周獻和樓還明跟在她身後。
“劉素和除了刁蠻些,也算不上壞吧,她爹是怎麼能做到這個份上的?”
殷問酒不解。
劉素和為何養成那個脾性,也脫不開劉起十七年的寵溺。
萬事有他這個爹兜著。
難不成,只為提前彌補終將送嫁,或說送死?
周獻回道:“劉起有八房小妾,外頭的更不說了,對獨女寵愛有加或許出自一些稀有的本心,但遠不至於蓋住利己心。”
殷問酒:“所以哪怕她尋來,他連關於自己女兒的一句話都不願問?”
周獻不知道如何回她這句話。
這世道利字當頭的人不少。
至親血緣又如何。
比起劉素和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劉起可能會更願意關心殷問酒。
關心她身體可好?
什麼時候與獻王成婚?
這一身本事,他可否能在她面前留下張熟人臉?
“你曾說過,咒怨可自解,她如今不解是為你能活?”
還為不捨那孩子。
殷問酒放下手中的碗,“是啊,所以我總要心存感激,心生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