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天熱,涼水能多兌些。

殷問酒已經先把自己沉到桶裡,周身舒緩。

“空桑,不用守著,你也去沐浴吧。”

藍空桑還在一旁舀水,聞言回道:“周獻說的有道理。”

她又撿餿了的話,“我在洞外,你在洞裡,她們殺你,你喊來不及喊。”

殷問酒道:“她不會,她惜才。”

藍空桑:“……”

給殷問酒調好水溫,藍空桑回自己房間,繼續思考這個問題了:那種情況,該不該聽她命令?

府衙內,奔忙一夜一日,終於在傍晚時分,埋下八人,安靜下來。

殷問酒懶得收拾出門,晚飯叫人送了三兩道菜來,還放在門外。

她剛穿好衣裳,開門,就見周獻提著她的食盒在門外站的筆直。

殷問酒一頭溼發還散著,她往裡退,邊退邊說:“不能明日再說嗎?”

周獻進來,隨手關上房門。

樓知也站在院子正對面,又看了一眼迴廊裡的藍空桑,無言。

如樓還明所說,殷問酒與周獻之間,確實是親密的。

言行之間。

……

房內。

周獻在四方桌上放下食盒,把裡頭的東西一樣樣端出來。

一月多未見,她倒是沒烏了眼圈。

“在南寧府很好睡?”

殷問酒隨意的把溼發綁在身後,走過來,問:“沒酒嗎?”

“有。”

周獻倒了兩杯,遞給她一杯。

兩人一口未吃,先悶了這杯。

她喝完才答:“好睡,南寧府被人為打掃的乾淨。”

見周獻不動筷,她問:“你吃過了?”

周獻點頭,他不像她,一個澡泡了半個多時辰。

半個多時辰,夠他在幹完所有事,還在門口等了她半刻鐘。

“卷柏怎麼沒來?樓知也替他?”

周獻道:“那人皮面具做的太匆忙,留卷柏在,才能瞞的更久。”

卷柏作為貼身護衛,周獻在哪,他就在哪。

殷問酒嚥了口飯,“確實匆忙,那不是我的水平。但若是被人發現了,你沒事嗎?”

在她準備動身前往南寧府前,周獻便讓她幫他準備人皮面具了。

周帝必不可能放他一同前去,為了以防萬一,他要做好偷走的準備。

周獻又幫她續上酒:“父皇禁了我兩月的足,不出門應該難能發現。”

“故意的?”

“你走後十日,周昊發現,便派了陸澄來追,這就好比,我派了卷柏出門辦差,可見南寧府的事,不小。”

殷問酒應了一聲,確實不小。

“憂心我?”

周獻端著酒杯衝她笑的好看,“你,五哥五嫂,周昊是何陰謀,都擔心。”

他洗淨一身塵土,眉宇間的憔悴卻洗不掉。

他們出發十日後,陸澄追出。

周獻再快安排,也得晚上陸澄一兩日才能黃雀在後。

周昊的人追的急,他便要比他們追的更急,估計一路而來沒正經歇過整夜。

“周獻。”

她突然認真叫了他一聲。

“嗯?”

“第二,假的就是假的,我不會嫁給你。”

周獻悶聲苦笑,一口飲盡杯中酒。

再抬眼看她,眼尾下拉,委屈的不得了:“小酒兒,你的良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