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屍體有異後,蘇越才做了陣。

可屍體有異為何要做陣?

殷問酒與花蝴蝶都默契的沒有提及。

程十鳶本就不願面對,若得知這其中還有這麼一道,豈不是更加痛徹心扉。

馬車顛簸,她在他懷裡翻轉了身,把兩條腿都壓在周獻腿上。

調整好後還是覺得不得勁,搖晃來去的。

她正欲再動,被周獻按住膝蓋,他單腿一撩,把她的腿夾在他兩腿之間,道:“好了?”

馬車繼續顛簸,她體重輕,被周獻這樣禁錮住便沒有被顛來倒去的騰空感。

於是心滿意足道:“好了。”

調整好了,她這才開腔回答他先前的問題:“不敢提,師兄怕是也想到了所以才那般難受。”

兩人都是玄學之人,推論到這一疑點後,腦中自然會去匹配可能的原因。

花蝴蝶的術學單論起來,是高於殷問酒的,所以他不提,殷問酒便也不敢提。

“兩種可能,一來若是梁家行惡,他們以魚笱術殺了程十鳶後,必然也想煉她的怨。蘇越憂心這點,所以做陣,三叉陣的活死人是不會再生怨的。

二來,便是她發現崔林之的屍體有異,他若假死,找了死屍來替,那麼如一,程十鳶這樣一個御術人生得滔天怨氣,以怨御怨,該是多麼駭人的力量。”

周獻聽明白了,回道:“所以,壓根不會有一,崔林之此人不做好幾乎已成定論。”

殷問酒悶在他胸前笑了笑,誇道:“真聰明呢。”

若是單拼術法,不想梁家煉程十鳶的怨蘇越定然還有旁的法子,不一定非得做陣做她為活死人。

且領回屍體,做陣的順序依舊解釋不通。

殷問酒繼續道:“我猜想,梁家人做著兩個準備,一是程十鳶能寫出御術法來,他們不一定會殺她,因為他們要論證術法是否正確。

這其中,能用以威脅她的便是孩子。

二是,若御術法不可得,梁家人便要煉她這個御術人的怨,那便等同於擁有了御術法。

倘若要程十鳶生出滔天咒怨來,相公與兒子身死為一大打擊,但這種臨時的怨終難成氣。

所以崔林之在這其中的身份,便是對她的第二大打擊。

相愛幾年,成婚,育子……如果這一切都是崔林之做的局,那對程十鳶的打擊才是致命!

這樣,怨必能成,加之梁家的邪法,她孩子性命被梁家拿捏,她自會成為梁家屈服的怨靈之一。”

所以蘇越才必須做三叉陣。

她領回屍體後發現崔林之不對勁,細細想來,不管他是主動還是被動的被人換了屍體,當下留給蘇越深查的時間都已不多。

這陣,必要先做,哪怕程十鳶不會醒,至少,也不會生怨。

活死人還可以選擇去死,如蕭澈。但成為梁家屈服的怨靈,沒得自由,又得沾上多少人命齷蹉。

周獻緩了幾息沒說話,而後在她後背輕輕拍著,道:“監正大人,也是難過啊。”

他微嘆出一口氣,又輕聲道:“人有時候確實無需活得太過明白。”

於事無補,徒添難受罷了。

“怎麼,順便也點點我呢?”

殷問酒的聲音很輕,在他輕哄的節拍中很快染上睏意。

額前觸上溫熱的柔軟,她眼也沒睜,摟在他腰間的手無力的拍了兩拍後,便陡然陷入沉睡。

這些日子以來,也是沒能安穩睡過一個整覺。

……

越往上京去,溫度便愈發的冷。

竟零星的砸了些冰疙瘩下來。

花蝴蝶被強制睡了一個沒人管的覺後,也不知是凍著了還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