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往曲州方向,哪怕她中途丟下樑崔日又走了,再隨便給他尋一個理由讓他自己去曲州,那麼在京中的殷問酒至少兩月得不到任何有用訊息。

殷問酒繼續道:“或許是我追過來,讓她對域都府的秘密有了危機,所以臨時改變決定,方向是繼續往曲州去的,但中途再次轉向。”

“江陵。”她低低的唸了一聲這個地名, 耳熟的很。

周獻道:“雲夢澤,出自江陵。”

殷問酒恍然。

當初總有人點評黃沙戈壁的客棧,居然起名雲夢澤,著實是妙啊!

她不懂妙在何處,還被蘇越調笑了一番道:沒了記憶也不等於沒了學識吧,看來以往必然是個差生。

後來從她畫符一樣的字跡,也坐實了差生這一事實。

江陵,雲夢大澤,這不就對上了嗎!

看來師兄的身世之謎,便在江陵。

“連日趕路,師傅這是頭一次入住驛站,江陵必然有重要的人值得她特意在此收拾一番!”

那線頭似乎就在眼前,殷問酒語氣中難掩激動。

連帶著梁崔日都被感染了,二十多年近三十年,他從未再踏足域都府。

如果那人不是他的父親,那些童年陰暗,是不是便可以徹底放下。

“師妹,你先回馬車暖和暖和,這裡我來看著。”

周獻早已注意到她抱臂的用力,礙於正事當頭,不好說什麼做什麼。

現在被梁崔日提起,他才自然的伸手道:“過來。”

幾個人裡,只有花蝴蝶帶著極其不便的斗篷。

殷問酒翻他一眼,“暖和什麼呀,她不會停太久。”

說完便往周獻身邊靠過去,躲在他身前由他攔著風口也是好的。

人剛蹲在他面前,周獻大手一攬,便把人框進了懷裡。

他高大肩寬,把殷問酒攔了個嚴嚴實實。

沒了涼風灌來,貼身挨著暖意漸起,她很快放鬆下來。

比起難為情,似乎暖和更重要。

“出門追人,沒穿多點不說,還打扮成這樣?”周獻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十幾日沒見,殷問酒如今得以好睡,倒是一點沒想這人。

但此刻窩在他懷裡,只有兩個人的低吟時,她才後知後覺的心想:原來身體比她更懂得何為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