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空桑回道:“是,崔宅。”

僅憑月光來辨,這崔宅看著絕不算上豪宅。

但對比尋常百姓的屋舍還是要大一些。

崔姓,但真如她所料嗎?

殷問酒左右看看,藍空桑問她:“找什麼?”

“梁崔日呢?”

“……”

她問完才後知後覺,他們壓根沒人去叫梁崔日。

算了,左右他也不會武功。

卷柏問道:“現下如何?”

若說沒有好奇心,都是騙人的。

那亂成一團球的疑惑,終於得見線頭,此刻必然要更穩妥一些。

殷問酒道:“空桑也去宅子裡探探。”

單是在這裡等那黑衣人,幾人此刻都不放心。

能藏在江陵的避世宅院,內裡很難說沒有住些個絕世高手護著。

藍空桑閃身走了。

“她還是穿白日裡那身衣衫,那張皮嗎?”殷問酒問。

“是。”卷柏答。

那還真是奇怪,早早的換好,遲遲的來。

什麼樣的人需要半夜才得見?

難不成不是活人?

周獻同卷柏見她沒再說話,一副深思模樣,也沒出聲打擾。

夜的寂靜,讓這北風颳出哭嚎聲來,像怨鬼索命,聽著駭人的很。

殷問酒又抱了抱胳膊,她做這行的,心中也是容易想東想西,怕的很。

“雲夢澤的異志,我大致回憶了一遍,沒有聽聞死人長留人間的術法啊。”

這麼晚來見,她自然一門心思的往不是活人身上想。

周獻答道:“活死人呢?如蕭澈。”

殷問酒:“蕭澈不懼日光,與常人無異,也沒道理非得晚上見。”

又等一刻鐘,還是無人回來。

幾人心中便很不好想,若是黑衣人,他看個齊全晚些來報可以理解,但空桑絕對不會啊。

這北風,直往人心口灌。

“應該出事了。”殷問酒的聲音有些發飄,她活六年,從未見藍空桑有搞不定的對手!

“我去。”殷問酒站起身來,“她總不會要我死吧!”

周獻拽住她的手,道:“我與你一起。”

還不等殷問酒說出拒絕的話來,他又繼續道:“那五成,是因為有你在才敢一估。”

殷問酒沒再廢話,留下卷柏原處等信。

若是無一人折返,那這崔宅當真邪性大了去了!

他還需與梁崔日一起想法子。

二人慢慢往那宅門口走,不藏身形。

離的近了,殷問酒才發現這崔字也不怪她看不太清,是寫的實在潦草。

她叩響門環,一聲又一聲。

片刻後,還以為不會有人應答時,內裡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誰啊?這麼晚了。”

門拴抽動的聲音傳來,伴著吱呀一聲,一張皺如老樹皮一般的臉露出,此情此景,殷問酒覺得他比鬼還嚇人!

她不自覺捏緊周獻兩根手指,胳膊繃的筆直。

那老人沒有大開全門的意思,依舊只探出一顆頭來,問他們:“二位何事啊?”

周獻把殷問酒整個手包進掌心,道:“我們夫妻原是來江陵尋親的,路上遭歹人劫了渾身家當,一路走來,盡是田地湖泊與荒蕪,終於得見人家!

老人家,深夜叨擾,不知可否留我們夫妻二人歇上半晚,我娘子衣裳上還有些名貴珍珠可贈與老人家。”

那老人眯著眼睛,仔仔細細盯著他們打量了一遍。

看著便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好樣貌。

他把門開了半扇,道:“進來吧,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