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他以為那空棺是父皇的手筆。
設衛府邪術之局的人是元靳,衛府要死,他必然也留不得元靳的活路。
後來他們也是如此在想。
如今這麼對上,該是元靳自己的手筆才對!
“猜測!都是猜測啊!”
雖句句在理,梁崔日壓根找不到有理有據的論點來駁了周獻的言論,但他還是聲量拔高的質疑著。
周獻點頭道:“沒錯,在沒見到元靳還活著前,這些都只是猜測。”
他不反駁,梁崔日到啞口無言了。
一旁聽得入神的藍空桑提出了質疑:
“我問一點啊,程十鳶不老,是因她活死人。那老掌櫃的呢?這麼論哪怕她三十二年前才十七八歲,如今至少也要有五十了吧?
她這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人,就算那個什麼前任監正是花蝴蝶的爹,她這麼大年紀,這身本事,這些年都鬥不過?”
還不等人答,卷柏接話道:“再者,蘇越發現宮中貓膩,發現前任監正便是崔林之,那麼哪怕是在元靳去尋梁大人時才發現的,也是十二年前了,她當時為何不制止程十鳶繼續做陰生子?直接告訴她不就好了嗎?”
十二年前,元靳去尋梁崔日。
那年梁崔日二十歲,他入宮四年一路被提拔至監副位置,與元靳私下關係頗好。
而後三年,更是代他掌管了監正之職,也就是外人傳他架空監正那三年。
所以梁崔日總說自己實為監正八年。
那麼至少先前四年,元靳、蘇越、梁崔日,必然有過同時在宮中的時候。
蘇越既不去制止程十鳶,亦不認梁崔日,又不殺了元靳。
那時候蘇越在顧慮什麼?
梁崔日眼中亮了些光,他無法設想,那幾年他雖時常不在上京,但每次回上京後大多數時候都是與元靳一起品茶下棋,談論術學。
亦師亦友。
還亦父嗎?想想這心裡頭便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藍空桑與卷柏提出質疑,他聽著便有幾分慶幸,因為周獻與殷問酒都答不出來。
殷問酒道:“如今現況,程十鳶與千南惠的事我們都有了解,唯獨蘇越此人,依舊迷霧一團。
她所有的行徑,都是圍繞著程十鳶與千南惠,亦為著我們,全然沒有因她自己的出發點。
她這個人,我們依舊一無所知。
所以你們提出的這些,先留作問句。”
但崔林之等於元靳此事,按他們前面的推論,幾乎已在幾人心中定論。
唯一不明白的,便是在得知之後蘇越的作為是因何。
蘇鳶全程都沒插話,只安靜的聽著。
此刻無人言,只聽外頭風聲夾著雪粒子砸在窗戶紙上噼啪作響。她道:“那我爹……”
是啊,蘇鳶的爹是何人還成謎,估計也只有蘇越能知道。
殷問酒道:“以目前線索來看,你爹孃與這一盤大棋皆連不上干係,這也算得好事,除去周昊可能會因千南惠的事遷怒於你,你且沒旁的危機。”
蘇鳶又小聲道:“可我想知道他是誰,他待我娘是否僅露水情緣一場,他又知不知道有我這個女兒……”
殷問酒道:“會知道的,蘇越身上寫著太多答案,不魯莽相見,我們總也會見的。”
千南惠與程十鳶是先因蠱相識,而後程十鳶為著千南惠那副身體請來了蘇越來。
蘇鳶該算是程十鳶對千南惠的人情,所以她的身份在此事之中,算是遺孤,不在局中。
至少目前看來是這樣。
話歇在此。
這風雪的夜無一人再出蘇宅。
蘇鳶為梁崔日也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