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澄!蕭澄!
畏光症,缺少一塊骨頭的他,是天生的借壽命。
千南惠曾用拉朽術換了他與蕭澈的命。
殷問酒當時便想不通為什麼,蕭澄對於千南惠算什麼?
她續了他的命, 留他在周昊身邊是該為她監護陰生子一事才對。
可蕭澄明顯更聽周昊的令。
對千南惠的聽從,只因蠱毒被迫罷了。
當時她並不知道千南惠便是蘇越,壞人做壞事,損的是她自己命盤。
後來再想問,千南惠壓根連自己是蘇越都不承認。
所以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害蕭家上下性命,違背天道使用拉朽術換蕭澄活?
而這人,還是為周昊養的。
周昊比蕭澄大近十歲,他在他身邊長大。
最忠心、最堪大用的心腹,必然……也知道他的喜好。
更願冒著被千南惠殺的風險,也以周昊的令為首……
而他辦砸了南寧府的事,周昊認為事關性命的事,他這心腹之位卻依舊穩固。
龍陽之好?
他們的關係並非單純主僕?
趙家……趙後……
最後一面,那難捨的母子情,反覆旁敲側擊讓她助周獻一臂的唸叨。
獻字,又究竟是為誰所獻?
殷問酒心慌的很。
秋風捲起車簾,吹進來的冷風凍了她一個激靈。
“空桑!桑桑,去皇宮!快!”
藍空桑勒停馬車,撩開車簾確認道:“怎麼進?”
皇宮又不是集市,能隨意出入。
那些官兵也不會認她一張未來王妃的臉。
蘇鳶見她臉白的嚇人,“殷姐姐,出什麼事了嗎?”
殷問酒壓根沒心思答,喃喃道:
“怎麼才能進呢?怎麼進……”
藍空桑很少見她這麼慌亂。
皇后去世,上京所有官員都需入宮,連樓還明也進宮了。
還有誰能帶她進去?
藍空桑問道:“天黑前,宋念慈應該能出來,再讓她帶你進去?”
殷問酒雙眼空洞的看向她:“我怕來不及,桑桑,我怕來不及……”
天藍雲白,天氣是個好天氣,日子是個好日子。
皇后已死多日,卻選今日發喪。
為了不是她自己,也不是那位純貴妃,而是周獻!
或者說,是那皇帝!
《拉朽術》是蘇越的藏書,那是不是欽天監也有?
能實行此術的先天條件,如蕭澄兒時那般,不人不鬼的模樣,皇帝沒有。
若是有,他也成不了皇帝,於是造了這後天的!
周獻的獻,當真是獻給為他起了這名的周帝!
殷問酒越想越沉不下心。
“空桑,車動起來,先動起來……往、往禹王府去。”
藍空桑聽命照做。
比起停在原地,動起來能讓她稍靜幾分神。
之前設想的疑點,一一在她腦子過著,給這個驚人的想法佐證。
趙後害他的寵妃小產,而後生下週獻,他沒一句怨言反而格外寵愛,甚至成了第一位成年後留在上京的王爺。
根本,便在這獻字上。
周帝沒有如蕭澄一樣的借壽命,於是只能從至親中挑選後天利他行拉朽術的八字。
皇子出生,欽天監必然第一時間測其八字。
二十年前的監正,是誰?
二十年前,周帝便準備好了讓周獻來行拉朽術?
可二十年後,欽天監監正之位,是梁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