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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寧府。

郝月青與她相識兩年,算是除藍空桑外,她唯一多有接觸的一人。

所以當郝家夫婦問她是誰時,殷問酒答道:“我是青兒的朋友,特來祭拜她。”

兩個老人眼眶渾濁,含上熱淚。

郝父道:“是殷姑娘啊,小澈與我們說過姑娘,多謝你啊,我們青兒,與你這樣的好人在一起的那兩年一定開心的。”

老婦人躺在榻上,朝她伸手。

殷問酒把自己的手遞了過去,老婦人緊緊握住,“謝謝你啊,這麼遠來看她。”

她情緒有些激動,連咳了好幾聲。

站在一旁的蕭澈忙端了溫水過來:“娘,大夫說了,您不能再如此心緒起伏,快喝些水來。”

殷問酒讓開位置,看著蕭澈把瘦弱的老婦人扶起,親自餵了水。

她看的眼一眨不眨,真的是眼前這人嗎?

他們今日剛到南寧府,宋知府接了女兒女婿回府衙。

殷問酒則直接帶著藍空桑往郝宅來了。

一路上,順便探聽了蕭澈是否已回郝宅,是否帶回了郝月青骨灰一事。

得到了令殷問酒意外的答案。

蕭澈確實回了郝宅,也帶回了郝月青的骨灰,安葬在原本為她準備的衣冠冢裡。

而蕭澈,則繼續侍奉在二老身邊。

百姓中更有人傳言道,那骨灰壓根就不是郝月青的,只不過是蕭澈為了安二老的心而已。

兩位並未成婚,他能十年如一日的待二老,把兩人當作親生父母般,稱呼爹孃,喚郝月青娘子。

此情此意,令人落淚。

殷問酒便是抱著這樣的訊息來了郝宅。

而蕭澈,開門見她時眼中驚喜可見。

忙著與她對上郝月青為何而死,這些年又是怎麼度過的一致口供。

更為她千里迢迢來南寧府祭拜郝月青而哽咽。

他待郝家二老,言談舉止間,也沒有絲毫破綻。

任誰看了,都得誇一句孝子。

看完二老,兩人在院中亭內坐下。

殷問酒看著不小的宅院,“為何不買些下人來照料著。”

蕭澈搖搖頭:“二老本就不是會使喚下人的性子,我出門一年多,請來幫忙照料的人……哎。”

他嘆了口氣,沒再接著說。

“現下我回來了,有我照料著便好,爹孃他們也習慣。”

他自懷中掏出疊的整齊的銀票,遞給殷問酒。

“姑娘給這麼多銀子,我們一家三口,花上幾輩子也用不完,爹孃也罵過我了,所以姑娘還是收回去吧。”

殷問酒沒接,“青兒的墓在哪裡,你帶我去看看吧。這些是給青兒的,你若不收,也燒給她吧。”

蕭澈哪裡會燒,見這些銀票對殷問酒來說,確實與白紙無差,他便收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便待二老百年後,我再捐出吧。”

“這世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之人太多,殷姑娘怕是沒見過人間疾苦。”

他似乎對殷問酒說燒了這種話,還甚是不滿?

殷問酒看著蕭澈,腦內百轉千回。

他,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