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的事不是小事,便也不敢多拗,但聽胡殊同說最多兩日,索性留下來等他一起回去。

村子裡傳著外鄉院來了開著進口轎車的有錢人,那裡無臺無灶,要給那殊同添點排場,不能慢待了客人。

於是乎,剛到黃昏時,十幾個罐罐接連送了過來。

裡面有的是燉雞腿、有的是牛蹄筋,道道都是硬菜。

還有老鄉送來壇裝的果酒,一面熱忱遞上,一面搓了搓罈子示意珍貴著呢。

這場面也讓齊振東震撼有加,給人一種來到胡殊同的地盤,東家宴請的感覺。

六月好夜色、天淨物華濃,村子裡的靜謐,不在於聽不到,而是能聽到什麼。

風掠過榕樹枝,吹起來幾隻雀,牆角叢裡的蟋蟀叫個不停,遠處孩子們鬧鬧笑笑,不一會被家長揪著耳朵回家吃飯。

久在城市裡、四季會議桌,此時發生在身邊的景象,不由讓齊振東心生感慨。

這也是一場酒局,但不同於從前任何一場,望見此時的胡殊同,齊振東音容中有著幾分朋友間讚賞的意味。

不覺之間,在胡殊同看來齊振東也不僅僅是企業高管了,與之對坐的時候內心平和了許多,不再有那兩年打交道時的各種心緒。

喝了幾杯酒,齊振東壓在心裡的事兜不住了。

當他講出目前的難題時,胡殊同深深皺起眉頭,另一面不覺搓起手來。

齊振東只說了短短几句,胡殊同已經意識到這件事有多麼棘手、多麼難辦。

“當初材料庫篩選只有你一人經手,殊同,有沒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裡重新梳理出一個方案來?”

胡殊同沉思很久,“我需要目前還能履約的企業名單,以及哪些材料已經進場、哪些還在商討、哪些完全沒頭緒.”

“這些最多兩天就能給到你.”

這個命運多舛的專案,胡殊同只想說——

南郊啊南郊,你真的是太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