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我把我們的談話說給了文丹,她聽了,並不動心,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說:“好啊,你聽到了吧,他這是要補償我,我提出什麼要求他都答應是吧,很好很好……”

我忍不住勸她:“你能不能對他不要太……”

她馬上瞪著我:“太什麼?你沒有經歷過我的生活,你瞭解我的感受嗎?我做什麼我心裡有數,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要管好不好?”

“好吧,我知道了。”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她突然一把奪過大叔剛剛拿起的酒瓶,十分強硬地說:“以後,你不能喝酒了!”

大叔很驚訝,看了她兩眼,但很快平靜下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不敢反駁:“哦,知道了,不喝了不喝了,喝酒沒好處,呵呵……”

他用笑聲掩飾尷尬和無奈。

然後文丹讓我陪她喝酒。

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大叔,發現他十分不自在,據我所知他喝酒的習慣已經維持了好多年。出海捕魚、去風戀島上購買物資、侍奉房客,勞累一天後,只要喝上兩口酒,就能看到他的眉頭舒展開,一身的勞累也在此刻就此消解,可想而知晚上的這頓酒對他來說多麼重要。

可是文丹卻這麼直截了當地斷絕了他最大的喜好,卻看不到他有多大幽怨,只是有些無奈地一個人夾菜吃飯。

沒有酒,肯定食之無味吧。

哎……我當時只覺得,他真是個可憐的父親。

文丹卻跟我喝得很盡興,絲毫不理會他。

晚上我心裡不太舒服,對她說:“你這樣對他,是不是有點狠了?”

“狠?有他狠嗎?比他當初差遠了,不就是不讓他喝酒嗎,能多委屈?我再跟你說一遍,我跟他的事,你不要管!”

我把身子轉了過去,背對著她,有些莫名的氣惱。

第二天我跟著大叔出去捕魚,離開小島後,我神神秘秘地從兜裡拿出一樣東西:“大叔,你看這是什麼?”

大叔看到酒的時候兩眼都是放光的,連忙接過去:“你小子還真會辦事!”

開啟蓋子剛想喝,想了想又蓋上了,說:“不行,她不讓我喝,萬一回去被她聞見酒味就不好了。”

說完狠了狠心,又把酒還給了我。

那一刻我是十分感動的,他是一個如此喜歡喝酒的人,就像我那死去的酒鬼老爸一樣,現在卻因為女兒的一句話而對自已嚴苛要求,毫不鬆懈。

可見文丹的一句話,在他心裡是有多麼大的重量。

而他,也是真心在悔過,彌補對文丹的虧欠。

捕完魚我們就去了風戀島,賣完魚以後,大叔在商店裡買了很多的零食,並叮囑我就說是我買的,因為如果說大叔買的,怕她不吃。

我就這樣觸目驚心地看著一個失職的父親挖心挖肝的要彌補自已的女兒,我心裡有些難過,我真的希望文丹能夠原諒他,叫他一聲“爸爸”。

但是文丹卻死活不肯。

我忍不住問:“那你究竟要怎麼樣,或者說什麼時候你才滿意呢?”

她捂著耳朵說:“我不知道!不要再問我這樣的事情,我說了我不知道,也可能我對他永遠都不滿意!”

哎……我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以後的日子裡,大叔依然對她百般遷就。

直到有一次,文丹感冒生病了,大叔急忙去風戀島上買來了藥,讓文丹吃,文丹卻說什麼“感冒而已過幾天就好了不用吃藥”。

大叔心裡十分著急,以為她又在故意跟自已較勁兒,終於按耐不住,積壓已久的情緒也終於迸發了。

他“噗通”一聲突然跪在地上,兩眼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