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心?”
勤國公面色有點難看,他這是被拋下了。
皇帝又意味深長地看向勤國公,“國公爺,你不會讓朕失望的,對吧!”
勤國公抬起頭看了皇帝一眼,畢恭畢敬行了個禮道:“請陛下放心,臣定當不辱使命。”
看來,在皇帝心中,自己已成棄子。
老了,比起年輕人來,是不中用了。
他心中嘆了口氣。
眼下張氏一族唯一的生路,便是守住臨都。
城在,他在;
城亡,他亡。
————
臨都的冬天總是特別任性,還沒到天黑,鵝毛大的雪就下了起來。
一名隨行的內侍彎腰拿著皇帝的披風,為他披上。
皇帝繫好披風的帶子,雙手撐在亭子的欄杆上,居高臨下俯瞰大半個臨都城。
旁邊幾個內侍均不敢做聲,只有剛剛給他那披風的侍衛上前笑著道:“聖上,傍晚風大,奴婢侍候陛下回去吧!”
“何全,你到我身邊已經有二十年了吧?”皇帝突然問。
“二十一年零三個月了。”
“時間過的真快!轉眼,朕登基都二十一年了。”皇帝迎風而立,紛紛揚揚的雪花無聲落下,讓他看上去越發落寞。
這麼大的雪,只是在元慶六年才見過。那時父皇帶著他到這裡看雪,聽說那年臨都凍死很多人。
若是蘄國糧草充足,此時能夠大賑天下,也不必南遷了吧。
他轉過身子,“後宮裡南巡的人都定下來了嗎?”
“定下了。”何全畢恭畢敬地回話,“除了錢貴妃帶了四個宮女兩個嬤嬤外,皇后只帶了兩個宮女一個嬤嬤,其餘妃嬪只帶一個宮女一個嬤嬤侍候。”
皇帝點了點頭,“這次出巡不比平日,能少帶點人就少帶點,腳程也快一些。”
何全答了聲是。過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陛下真的要讓勤國公留下嗎?”
這兩日,皇帝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讓不讓勤國公跟著走。若是讓他跟著走,誰來守城?若是不讓他跟著去,路上眾人的安全,誰來護衛。
但皇帝在見到周瑋一干少年時候,眼前驟然一亮。
那些朝氣蓬勃的少年,就如同一柄剛剛出鞘的寶劍,光華環繞,絲毫沒有勤國公的暮氣沉沉。
或許,他們是稚嫩的,但他們卻一個個英勇無畏,更讓人可以信賴。
“勤國公守城朕更放心。”皇帝道:“再說,有張將軍做護衛,南巡應該無礙。”
張將軍就是張培清,勤國公的大兒子。
虎父無犬子,張培清雖然比不上慕景奕有謀略,但也驍勇善戰,是蘄國數得著的武將。
何全道:“周世子穿上甲冑倒也英氣逼人,和平日大不一樣。”
“瑋兒性格不羈,但畢竟出身武將之家。”皇帝道:“皇后又一向疼愛,平日也是嚴格教導,就算有些小毛病,但大方向總是不會差。”
何全低頭道:“是。”
“回去吧,”皇帝轉身,面容疲憊而蕭瑟,“大雪天氣不好趕路,南巡這一路上恐怕不會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