炬靄聞言終於意動,雖不知寰垣口中的界天主人究竟神通廣大到什麼地步,但如今的她已然是沒了後路可走,實不如就此賭上一把,只要是有一線生機都好。
寰垣見狀,便仔細交待了她幾件事情,道:“除你之外,其餘受封神位的,想必都已不堪大用,你也不必擔心,朕對他們另有安排,最多不過三月,朕便會破開此界之門,屆時還要你等相助。是故在此之前,即便是神力微弱的神官,你也須盡力保全,切記不能有失。”
說罷,那波紋就砰然散去,融進懸河水浪當中,誰也不曾有所發覺。
炬靄送走這尊大神,心中只覺一片唏噓,暗道她受封神位之前,卻也身處人族之列,如今卻為神位而變換了立場,這是因為何故?
無非是想要活命罷了!
昔日我救世愛民,治理一方水土,眾生百姓盡要受我恩澤,現在我沒了用處,便要把我棄如敝履,任我逐水飄零。
可誰又能甘心受死!
炬靄咬緊牙關將決心下定,念起寰垣交待之事,心頭已是有了一番章程。
便說這些神庭傾覆後殘留下來的後天神明,正道十宗又豈能不知他們將成一樁隱患,只是事有緩急,眼下卻還有另外一件大事,不得不移了大半精力去做,叫這些神力本就微弱的小神,就只能留給下頭的弟子們去處置了。
而這件大事,其實便就對大千世界外,那數量甚眾的小世界的安排。
當年伐神一戰,雖由人族修士奪得最終勝利,但也惹得神庭玉石俱焚,將這方世界毀得四分五裂,險些徹底崩滅。即便是有人族先賢力挽狂瀾,重序了此界陰陽正理,但已經零落在外面的世界碎片,卻再無法回到從前,為此,才只能締造為三重三千世界,層層相連,不至於分散而去。
現如今大劫將起,這些小世界便無疑是首當其衝,故唯一之法,卻是由各派仙人出手,將這些小世界悉數納入正道十宗的庇護之下,才能不懼寰垣出手。
要做成此事,須耗費的精力又豈止一星半點?
便還是渾德陣派拿出了鎮宗玄物自在混元玉,以此洞開一處不受外界牽制的界域,好把各方小世界與之連結起來,如此,寰垣就不能越過大千世界對其他世界下手。只是這樣一來,誰來掌握那自在混元玉,就必須拿出一個說法來了。
此間有不計其數的小世界繫於之上,自不能單由渾德陣派一家執掌,石汝成手持生死功行簿,自覺為司掌這一玄物的不二人選,豈料昭衍平日裡按兵不動,卻偏在此事上不願退讓,兩派暗裡相爭,只能是將這玄物置在了北地滄山之上,叫十宗修士嚴加看管,誰也不能上手沾染。
北地,一處偏僻小國。
兩道遁光一前一後,相互追趕,等見前處露出城池,這兩人才顯出身形,在附近山頭落了下來,頑笑道:“鴛妹妹的遁術進境好大,怕再有個幾年,就連我也追不上你了。”
少女樂得大笑,又自吹自擂道:“這是自然,我可是求了長老好久,才叫她老人家給了我這部登岫遁法,三哥若不抓緊些,以後可就是我走在前頭了。”
便就著這話頭閒敘了多時,二人才想起此行正事,並不急不忙地往城中去,一路閒話道:“也不知那城隍神究竟有什麼特別的,竟值得族裡拿出一副百步禁走的陣旗來用,三哥,你說就我們兩人,能降得住城隍嗎?”
青年男子聽得這話,臉上便擺出一副得意神情,揚起眉頭道:“怕什麼,不過是一個小城隍罷了,以往我路經世俗城池,這些城隍都是要出來拜見的,現在有你我二人,還怕他不乖乖就範?”
又道:“要曉得這已經是最輕鬆的活計了,族中不是沒有弟子被派去南邊清剿邪修宗門的,那可比我等辛苦多了。”
少女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