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赴是何等人物,豈會被這三言兩語給唬住,他目含戲謔,幽幽望了那水中應龍一眼,嘴上道:“如今是大敵當前,不過徵去道友些許子孫罷了,何至於在此不依不饒,只待往後除了禍患,我太元道派也定然不會虧待你等,道友若非要就糾纏不放,貧道也只好請你往門中一敘了。”
應龍妖祖沒了聲音,心說自己若去了太元門中,恐怕就沒這麼容易回來了,可若是為了這事,真去與對方鬥上一回,他也覺得沒那麼值當。
畢竟二人都已是仙人之尊,交起手來可謂麻煩無比,何況如蕭赴這般的源至期修士,那太元門下也顯然是不止一位,玄門道修如今是佔據了天下大勢,不到那生死存亡之際,何必與他們鬧個你死我活?
此外,那太元蕭赴從一開始就搬出了寰垣一事,已然是站在了此界興亡的立場之上,自己若糊弄過去還好,如若是大張旗鼓鬧了起來,想必還會被面前這人抓到什麼由頭,以此來正大光明地戕害他龍淵一族,屆時與天下人修結下仇怨,卻怕等不到寰垣降臨,就先亡身在這些人修手裡了。
應龍妖祖想罷,便已在心裡將今日之事理了個清清楚楚,不由得暗罵一聲狡猾,道自己如今是進退兩難,看來是不得不吃下這一記悶虧了。
“哼,那些個族人我便先借與你差遣就是,不過你也須記住,等此番事了,我就要你將他等原封不動地送了回來,但若少了一個,呵呵,定是要你太元拿了弟子來陪,一命換一命!”應龍妖祖咬著牙道完這些,便把頭顱往水下一壓,一團盈滿海面的陰影就迅速潛了下去,再不能看見蹤跡。
蕭赴也只當此妖外強中乾,雖不能從他手中奪回族人,卻也要繃著臉皮放出狠話來。
而放在平時,他對這些血脈淵遠的天妖也一向是疏遠相待,若非要有所交集,客氣幾分也無所謂,然而今時今日已非以往,這龍淵妖祖一旦壓不下去,他太元道派又怎能得了其他妖族的信服?
龍淵之下的天妖還在觀望,別處就當亦然,這些搖擺不定,總想著神庭復辟,可叫他等重回昔日光景的異族之輩,還當以雷霆手段馴服下來,才好為自己所用!
若是施下了雷霆手段還不能讓其服軟的……蕭赴面色一冷,從容斂了衣袖,心道:“真有這等異類,便該在寰垣動手之前就全部鎮殺,寧願多費幾分心力,也絕不叫爾等成為我太元登頂路上的絆腳石。”
他收了應龍妖祖百多條族人,又見對方還算懂得時務,便道此行動作應當很快就能傳諭八方,好叫這些天妖異族知曉與他太元作對的下場,如此,他的真正目的也就算達到了。
遂散了雲氣落在岸上法壇當中,揮手將收來的龍妖封住法力,這才好盡數交予蕭應泉帶回宗門。
又說蕭應泉奉了老祖之命,將那百多條修為不等的龍妖一一掛上鐐銬,好生風光地押解回了門中,便不要幾日功夫,人修宗門並那天妖各族就傳遍了這事,前者倒無多少表示,畢竟這異族天妖大多偏於一隅,與道修之間本就沒有多少交集,後者卻為之驚怕,你來我往地通了訊息,才知曉這太元道派不好糊弄,感嘆自己族中甚至還沒有應龍妖祖這等大妖坐鎮,現下還是趕緊向太元投誠的好。
如此,藉由蕭赴之威,太元便在數月內收服了各族天妖,實在令人側目。
只是這段時日當中,另又一人也是心思沉沉,不好與外人來道。
大千世界內,懸河為先天孕育而出的一道天塹,古來亡命其中的生靈不計其數,使之惡名累累,全然不似今日這般。而在上古之時,神庭存乎天上,號作眾生之主,便不僅是界中生靈要受其統治,就連一山一水都當為其所有,由此設下山河神官之位,好統御世間萬物。
受封在懸河的後天神明名作炬靄,在其得到敕封,從此與天地同壽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