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敘說遷往不同地方的補償後,很快便下定決心舉家遷移,離開祖祖輩輩生存的南陽。

鄧舉決定離開南陽,除了魏延和劉備討論的那些原因外,季漢發展勢頭越來越好,越來越有中興之象,打算做政治投資也是另一重要原因。

鄧氏在漢安帝劉祜時期幾近覆滅,雖然在往後的百年間實力有所恢復,但也不復從前十之一二,再加上潁川士族的刻意打壓,南陽鄧氏衰落似乎已成定局,為此鄧舉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如今劉備親自拋來橄欖枝,鄧舉怎能不心動,雖然條件是搬離世代居住的南陽,拋棄祖宗積攢下來的土地、財富、人脈等,但世界上哪有沒風險的投資。

賭贏了,可讓家族恢復祖上榮光再昌盛兩百年;

賭輸了,家族沉淪繼續蟄伏等待復興之機。

鄧舉也不是畏首畏尾之人,何況家族又不會被滅族,怎麼看都是一筆劃算的買賣,於是當即表示願意舉族投靠劉備,驅除曹丕,復我漢室。

不過魏延提供的三個選擇讓鄧舉躊躇不已,荊州、南中、涼州三個選項,基本決定了鄧氏未來的發展方向。

選擇荊州,就相當於選擇繼續走政治方向,雖然沒有讓他們直接進入政務體系,但教育體系的重要程度作為經義傳家的鄧氏自然很清楚,像什麼權利、財富都是過眼雲煙,只有知識才能保證家族傳承千年不滅。

……

選擇南中,就相當於選擇商賈之道,雖然季漢的商人和其他地方的商人有些不一樣,畢竟沒有哪個政權會為商人立法,都是沒錢了直接割韭菜,不過在鄧賢心裡士工農商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一時間很難扭轉過來。

其實無怪鄧賢會這麼想,在古代很長一段時間裡,商人基本都是在高賣低買賺取中間差價,而商人為了賺取高額差價往往變得奸黠狡詐,讓商人之名在百姓口口相傳下變得惡劣無比。

尤其是在糧食方面,每逢災年商人們必定囤積居奇,致使民不聊生,所以不僅僅是百姓,就連統治階級計程車人也非常厭棄,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簡而言之

古代的商業行為,大多本身是不創造直接價值的,只是利用地域的差異性、閉塞性來賺取差價,而且商人又不是慈善家,往往都會利用此機會來賺取大量財富,這對國家、對百姓都是一種傷害。

但季漢的商業行為不一想,自從魏延下發限糧令,並以糧食為錨定來規定物價後,季漢大部分的糧食交易都被收回官營,大宗交易皆由各地府衙負責,只有小部分糧食在百姓、在商人之間流通,而這一小部分對時常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再加上工匠待遇的提高,鼓勵發明創造,並嚴厲打擊豪強、士商巧取豪奪工匠們發明創造成果的行為,讓季漢迎來了技術大爆發,不過技術要想應用到實際中來惠及百姓,就必須讓大量資本參與進來分蛋糕,這樣才能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畢竟作為現代人的魏延,對技術與資本的競爭與合作關係,還是有所瞭解的。

如此一來,季漢的商業已經不像傳統商業那樣,它已經加入到推動社會進步的行列中來,而且每年繳納數額不菲的賦稅,讓季漢減免口賦、廢除苛捐雜稅、建立職業化軍隊,開發環境惡劣、渺無人煙的交州、涼州、南中等地提供了堅實的後盾。

畢竟說一千道一萬,開發歸根結底需要錢,沒有錢,總不可能讓人喝西北風吧。

魏延之前和諸葛亮、伊籍、糜竺等人做過預計,只要能重新打通絲綢之路,開闢到南亞的海上絲綢之路,同西域諸國、中亞諸國、南亞諸國進行商業貿易,再輔以三成以上的商業賦稅,有大機率商業稅會超過農業稅。

而這對一個農耕文明來講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這也意味著在利益的推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