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慶王府中,慶頤院的書房裡,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煙霧如同一條條柔軟的絲帶,輕輕舞動,絕美至極。

元亭之託著下頷在書案上假寐,只見此時的他眉心緊緊蹙起,他又做噩夢了。

元亭之夢見自己又來到南陽汐的墳前靜坐,一呆就是好半日。夢中的他還時不時對著那個小山包喃喃自語,“倘若我們早些認識該多好”。

元亭之驚恐地眼皮子一掀,他額上和鼻尖盡是冷汗。他不知為何最近盡是做這些夢,且皆與小姑娘有關,難道是有什麼預兆不成?

恰好這時,及勝推門而入,見元亭之烏沉沉的一張臉,他頓時斂聲屏氣,“爺,南陽二公子來找您”。

瞬間,男人身上的寒意盡消,他拿起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請他進來”。

很快,南陽楓來訪的訊息傳到了王妃周氏的耳朵裡,此時她正拿著剪子在花園裡修剪花盆裡多餘的枝椏。

周氏顰眉,隨意問了句,“最近捷川和南陽侯府的人走得很近?”

一旁的王嬤嬤立馬回答,“是,當初南陽侯的姑娘被劫,是世子將人給帶回的”。

周氏剪掉一支殘枝,隨意丟在地上,她漫不經心地道了一句,“倘若他們彼此有意,南陽侯府和安慶王府倒葉門當戶對”。

王嬤嬤也是個人精,知道周氏想要聽什麼,她答道,“但最近奴婢在外面聽說了些不好的言論”

“什麼言論?”

“說南陽姑娘被元亦劫持了許久,又在懸崖底下和外男待了整整一日一夜,孤男寡女的,還不知清白還在不在”。

周氏頷首道,“如此,確實不是良配”。

王嬤嬤抿嘴笑道,“世子娶妻是大事,得好好挑,急不得。不過,世子這幾年都在邊關,像京中如世子這般大的男子很多都有通房妾室了,眼下世子還是孤身一人,不若先安排兩個通房丫頭給他先開開臉?等世子娶妻也不至於鬧了笑話”

“嗯,是這麼個理”。

對於王嬤嬤的提議,周氏很是贊同。

“那嬤嬤幫忙留意一下,物色兩個年輕貌美的丫頭給捷川送過去”。

“是”王嬤嬤含笑應下。

***

清晨,當朝曦還躲在雲端裡旖旎,依稀透出一絲泛紅的暈光時,元亭之便已站在銅鑑前,連續試穿不止十套衣裳,只為找一件稱心如意的衣裳來。

即清從來都不知道世子爺原來也是個愛打扮的,他在一旁看得麻木了。

直到及勝從繡娘那裡抱來新做的衣裳,元亭之這才從裡面找到了一件頗為滿意的淺藍色的袍子。

一旁的及勝不忘拍著馬屁,“爺,您就應該多穿淺色的衣裳,這件就很不錯,更顯得爺玉樹臨風,儀表堂堂”。

這話元亭之聽著熨貼極了,他露出滿意之色。

遂,元亭之帶著及勝便出門了。

在經過即清時,及勝腳步頓了頓,他挑釁地看了即清一眼,然後昂首挺胸地走了。

即清“……”不知他神氣什麼。

***

元亭之站在南陽侯府的門口,他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又正了正衣冠,他在門口足足逗留了有半刻鐘功夫,這才不慢不緊地提步入侯府。

而水簾洞這邊,早在男人剛踏進侯府時,姜氏就派人過來喊人了。

南陽汐硬是拖到了午膳開動的前一刻才姍姍來遲。

元亭之見到南陽汐的那一刻,他的眸子便牢牢地黏在小姑娘身上。

南陽汐抿了抿唇,她朝元亭之擠眉弄眼,暗示男人在她家人面前好歹收斂一些。

二人眉目傳情,正好被南陽儒看到了,他頓時氣息有些不穩了,胸口正憋著一口難以紓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