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 鋒芒畢露 （二合一） (第3/4頁)

別，某種意義上這也是胡濙多年官場的老辣經驗。

“晚輩謝大宗伯體諒.”

沈憶宸再度拱了拱手道謝，就如同胡濙說的那樣官場做人留一線，對方既然已經選擇退讓妥協，那麼適當的客氣一番同樣是種體面。

面對沈憶宸這番能屈能伸的態度，胡濙一時間心中感慨萬千，當年要不是自己感受到冒犯，沒有把這個年輕人給放在眼中，說不定今日就能成為門人弟子。

事已至此，胡濙身為官場老人，還是開口給了沈憶宸一句忠告：“向北，就算老夫不反對，到時候滿朝文武、地方官員，絕對會聯合豪強士紳群起而攻之.”

“一己之力，終究無法對抗整個天下大勢.”

面對胡濙第二次提及“大勢”兩字，沈憶宸沉默了片刻後，終究還是反駁道：“大宗伯，士紳就能代表天下大勢嗎？”

“晚輩看來，萬民才是天下大勢！”

斬釘截鐵的回答，這一次徹底的讓胡濙啞口無言，他明白雙方存在著理念上的絕對詫異，再多說無益。

恰好就在這個時候，車門傳來聲音道：“老爺，已經到承天門了.”

“我知道了.”

胡濙淡淡回了一句，把目光看向了沈憶宸。

對於這個眼神，沈憶宸心領神會拱手道：“那晚輩就先行一步，告辭.”

“慢走.”

簡單客套一句，胡濙透過窗簾看著沈憶宸的背影，消失在長長的紫禁城門洞中，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來複雜感情。

從沈憶宸的身上，他彷彿看到了官員最為純粹的模樣，這是一種極其難得的品質。

只可惜在渾濁的官場中，出淤泥而不染的終究是極少數，道阻且長！

另外一邊沈憶宸走在長長的門洞中，他腦海中卻沒有考慮自己是否會失敗，亦或者會承擔怎樣的後果。

相反內心裡面充斥著一股激情，自己隱忍期盼這麼多年的改革變法，邁出了實質性的第一步。

不過胡濙的妥協，拿到工部尚書職位，也僅僅是第一步而已。

接下來沈憶宸沒有前往文淵閣當值，而是來到了戶部衙門，他要跟尚書年富商議一項先行改革，否則士紳一體當差納糧就會成為鏡中花水中月。

相比較沈憶宸之前到工部衙門，見到一副輕鬆懶散的模樣，戶部衙門就一片忙碌景象。

每個人就像是擰緊了身上發條一般，瘋狂的統計著朝廷收入支出，為忠國公石亨的西征軍做好後勤準備。

值房內戶部尚書年富，此刻正忙的焦頭爛額，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外面沈憶宸的到來，要知道明良帝登基這兩年，六部中壓力最大政務最多的就是戶部。

原因在於朝中出現了幾件大事，比如圈地移民補助，南征軍將士退役補助，軍戶改革補助，還有就是各地的賑災濟民，以及現如今又得為西征籌措軍費。

雖然這幾年朝廷歲入大幅度增長，已經由正統朝末期的兩千餘萬兩白銀，暴增到了三千萬兩出頭，但支出的地方同樣多了不少，很多預算都得緊巴巴的規劃，否則就會出現國庫緊缺的場面。

年富有時候都感概，早知道戶部事務這麼繁忙，還不如當年被忠國公石亨給彈劾告老還鄉，自己這把老骨頭真是折騰不起了。

“看來本閣部選的時間不對，打擾到大司徒了.”

本來中書舍人想要通傳，沈憶宸站在門前看到年富聚精會神的模樣，就阻止了對方的舉動，選擇默默等待。

直到過了片刻，年富依舊沒有抬頭的意思，沈憶宸這才忍不住開口叨擾了一句。

聽到聲音年富抬頭一看，見到是沈憶宸站在自己的值房門口，神情首先是驚訝。

然後趕緊站起身來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