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公朱勇表情瞬間就凝重起來。

要知道哪怕廣西瑤民、川貴苗民這等有組織的土司叛亂,都沒有發生過三品大員身亡的先例。

甚至就連數次麓川大戰,也僅僅是武將陣亡,福建居然能亂到這種地步?“你是如何知道的?”

朱勇沒有質疑真假,他知道沈憶宸的秉性跟風格,不是證據確鑿的事情,絕對不會來找自己。

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身為中軍都督府都督,這等軍國大事都還不知道,沈憶宸能先一步得知。

此子哪來的情報跟資訊?“公爺,福建礦工暴亂的訊息,應該很快就會稟告到朝廷,晚輩希望公爺能從中緩和一番.”

沈憶宸昨夜想了很多求助人選,可思前想後都感覺無法左右局勢,殺官造反這件事情實在太過於嚴重。

唯一有希望從中斡旋的,只有成國公朱勇這種級別的勳戚。

甚至不出意外的話,皇帝就算是派出朝廷大軍征討,統軍將領大機率也是勳戚。

土木堡之變前,勳戚掌控著大明的軍國權勢!“我為何要從中緩和?”

成國公朱勇面無表情的反問了一句,歷來叛亂犯上者,只有投降認罪或者去死這兩條路可走,沒有第三個選項。

身為當朝國公,鎮壓平定四方叛亂乃天職,沈憶宸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跟定位了嗎?“福建礦工暴亂並非有謀逆犯上之意,僅僅是朝廷苛捐雜稅逼迫的走投無路,底層百姓疾苦還望公爺能出手拯救萬民!”

沈憶宸拱手朝著成國公朱勇長鞠一躬,只有他能避免朝廷跟葉宗留等農民起義軍的戰爭。

這一張對於大明而言,無論誰輸誰贏,都是同室操戈自相殘殺。

獲利的只會是南疆跟北境的蠻族!“是為了拯救萬民,還是為了與福建礦工的私交.”

“沈憶宸,你背後的一些動作,真當本公不知嗎?”

成國公的語氣很淡漠,他沒有後世歷史的上帝視角,並且身為勳戚權貴階層,對於什麼礦工農民,也缺乏了一絲理解共情。

在朱勇看來,沈憶宸會向自己求助,僅僅是為了徇私。

畢竟公府進來的這一批僕役,均是福建礦工出身,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能順利進入公府,還得到了朱勇的點頭首肯。

以往沒有點破,僅僅在於成國公朱勇很明白,作為一名成熟的官場政客,都會擁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跟親信,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但為了私交去違抗軍國大事,便有些分不清輕重緩急,以如今沈憶宸的身份地位,不應該再繼續天真幼稚。

“公爺,晚輩絕非為了私交,如今大明西南正在進行著征討蠻族土司,據傳思機趁機秘密從緬甸返回了麓川,準備東山再起.”

“西北瓦刺部也先,已經統一蒙古諸部,征服了女真三衛,並且威壓降伏朝鮮,漠北萬里縱橫無阻.”

“如若此時東南生變,以此時大明的國力,真的能維持三場大戰嗎?”

沈憶宸據理力爭,他相信朱勇征戰沙場一輩子,不可能不知道大明國庫空虛,以及現在不斷惡化的邊境局勢。

如日中天不過是表象,實則內部已經腐朽衰落!“你如何斷定,東南一定會生出大亂?”

明朝並不是沒有農民起義,相反終明一朝大大小小農民起義數不勝數,均被朝廷大軍迅速鎮壓,絕不妥協。

哪怕到了明末內憂外患快亡國了,面對李自成的主動講和談判,大明朝廷都沒有同意讓步。

這種頑強或者說倔犟,是刻在大明朝廷骨子裡面的硬氣跟底線,同時也造就了後世的一段名言。

那便是大明終其一朝276年,不和親,不賠款,不割地,不納貢,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