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隨著三楊最後一位重臣楊溥的病逝,以及去年把六部大員肆意下獄問罪後。

他已經無法再壓制住自己內心的那股權利慾!畢竟現在的王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種位極人臣的地位想要再保持隱忍低調的態度。

別說本來就野心勃勃,想要建功立業的王振做不到,換做滿朝文武任何一名大臣,都不敢保證自己還能始終做到循規蹈矩。

“奴婢認為這幫福建反賊藐視朝廷,謀逆犯上,此先例不可開,當問罪之!”

謀逆犯上的基調定下來,那麼問罪的結果就只有一個,便是死!“先生之言甚合朕意,召集勳戚大臣前來朝議!”

朱祁鎮冷冷的做出了抉擇,處於巔峰期的中央王朝,是不可能向地方反叛勢力做出退讓。

就如同歷史上那樣,面對席捲東南數省的農民起義,哪怕大明經歷了土木堡之變風雨飄搖,依然沒有選擇招安政策。

硬生生在景泰六年,也就是東南農民起義的第十二個年頭,把最後一支起義軍給剿滅,至此徹底鎮壓了這場動亂。

另外一邊的沈憶宸,在天色微亮的時候,便已站在了晨練的成國公朱勇面前。

昨天后半夜回到成國公府後,沈憶宸可謂是一宿沒睡,腦海中瘋狂的思索著到底能如何化解這場危機,避免朝廷派出大軍圍剿福建礦工跟爐丁。

這裡面不僅僅有著與葉宗留的交情,還有著沈憶宸對於起義軍的同情。

他們並不是為了權勢或者財富殺官造反,當人連活路都沒有的時候,你能要求他們默默等死嗎?可站在朝廷的角度,這就是對於統治跟制度的挑戰,殺官造反必須做到零容忍,否則便會遺患無窮,甚至是造成分裂跟割據。

孰對孰錯,孰是孰非,沒人可以給出一個標準答案。

這就是為什麼沈憶宸會盡力安撫葉宗留等人,想著把東南的農忙起義危機給扼殺在萌芽中。

因為一旦起義造反的事情發生,就不存在雙方都可以接受的結果,必然無可挽回!更重要一點,便是正統九年皇帝曾下令過,命福州府同知郭琰建造下番海船。

這項旨意在歷史上的記載僅有隻言片語,誰也不知道朱祁鎮的最終目標是什麼,大明是否會重現永樂年間的下西洋盛況,甚至更進一步的開放海禁!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在正統朝時期,大明還存在著征服大洋的雄心壯志。

可偏偏這項歷史程序,被東南農民起義給打斷了,從此煌煌華夏文明錯過了大航海時代,步入了封閉與落後。

自己對緩和福建礦工的矛盾做了這麼多,卻絲毫沒有改變歷史巨輪的走向,沈憶宸此時都不由陰謀論的猜測,福建局勢迅速糜爛,是否跟東南數省的地步官員階層有關係。

清朝有著一句名言,叫做百萬漕工,衣食所繫!明朝一旦在朱祁鎮手上開了海禁,同樣會影響到百萬漕工跟數省地主階級的利益。

否則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當然,這僅僅是沈憶宸的猜測,有著某種勢力刻意放大乃至鼓勵矛盾的發生。

但不管是否真的存在,沈憶宸都得想法設法避免起義範圍擴大,否則當歷史上鄧茂七領導的浙江、江西等地農民加入後,起義軍規模會迅速膨脹到幾十萬。

到了那個時候再去做些什麼,都已經於事無補了。

“公爺.”

沈憶宸恭敬的向著成國公朱勇作揖行禮。

“找我有何事.”

成國公朱勇停下了練拳的動作,淡淡朝著沈憶宸問了一句。

不是事關重大,這小子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找自己。

“公爺,福建發生了礦工暴動,尤溪縣令以及布政司參議竺淵身亡.”

聽到沈憶宸這句話